“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會不會走路。”馬車夫生氣的大吼。
“對不住,對不住。”外頭有人連連緻歉。
“你說兩句對不住就完了,要是剛才我沒勒住馬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馬車夫異常氣憤。
客人在車上,要真出了事兒,車行要賠錢,他也會被解雇。
“真的對不住,都是我的錯,對不住了。”外頭的人脾氣倒是好,一直在緻歉。
車廂裡,喬連連總算是把顧歌給安撫好了。
她把顧歌交給顧鵲,探出去頭,“出什麼事了?”
車夫回過頭,有些讨好的道,“夫人,剛才差點撞到一個人,我勒停了馬車,結果撞到了一旁的牆上。”
喬連連瞄了一眼牆壁,的确有撞擊的痕迹。
但好在牆沒倒,馬車也沒散架。
她淡淡道,“就這樣吧,先把我送到東芝堂。”
車夫這才收起表情,橫了一眼外頭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好在夫人脾氣好,不跟你計較,快些讓開。”
“夫人?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有人敢自稱夫人?”勁裝男子身後忽然有人嘀咕了兩聲。
喬連連擡眼望去,就看到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十分不屑的拿眼睛瞥人。
“小蠻。”勁裝男子回頭瞥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就低頭老實了。
“這位夫人,非常對不住,是在下教人無方。”勁裝男子倒是十分落落大方,“在下季雲墨,倘若夫人覺得身子有何不妥,可去安陽郡季府尋我,在下必将賠償夫人。”
季?
喬連連覺得這個姓有些耳熟,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什麼,隻得笑了笑,“季公子有禮,賠償就不必了。”
斜陽縣地方小,經濟落後,連馬車也都質樸到極點。
在京城,連大戶人家的丫鬟都不愛坐這種樣式的。
可這一刻,在這偏窄的路口,質樸的馬車裡,一個打扮非常不起眼的婦人微微一笑,居然讓季雲墨有那麼一刻的怔愣。
倒不是她多麼美,而是她自然的态度,随和的神情,讓周圍質樸的一切仿佛升華。
連帶着,馬車也沒那麼難看了。
季雲墨立在狹窄的巷子口,站立如松,靜靜地望着馬車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看來這斜陽縣,還是有點意思的。”
那叫做小蠻的姑娘扁了扁嘴,“二爺,你跟一個鄉下小婦人有什麼可講的,當心污了你的嘴。”
季雲墨回頭輕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不驕不躁,不急不慌,神态自然,說她是京城的大家閨秀我都信。”
“可她穿着那麼落後的衣服,京城都淘汰好幾年的款式,也沒有任何首飾,明明就是個鄉下小婦人,窮鄉僻壤長大的,有什麼資格跟京城的閨秀比。”小蠻小聲嘀咕。
季雲墨沒有再理會她,雙手負在身後,慢悠悠的往前走,“我們此行,是來找大哥的,你要是不喜這荒郊野外便回去,正好跟你家主子好好禀報一二,免得她總是惦記我大哥,惦記出相思病來。”
小蠻氣結,但又怕季雲墨真的把自己抛下,趕緊一溜煙的跟上了。
“西陽鎮,顧家村……”季雲墨一邊念叨着,一邊遠去。
卻說喬連連。
她在東芝堂門前下了車,又付了馬車夫車費,隻字不提剛才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