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瀾這才回眸望向君傾,狹長的眼閃過一絲陰翳,宛如毒蛇一般盯着面前流淚的女孩,出口的話更像沁了毒液一般傷人,“你的死活,與我何幹?
”
小君傾被君清瀾那駭人的眼神吓到,連連後退了幾步,更是因君清瀾那句絕情的話小聲哭泣起來。
從那不住起伏的兇膛可以看出女孩的傷心,但哭聲卻細弱到可以被風聲淹沒,像極了一隻受了傷、卻不敢大聲嘶鳴,隻敢小聲嗚咽的貓兒。
這副模樣,所有人看了都覺得可憐。
可當時的君清瀾卻沒有絲毫動容,抱着君瑤離開,把君傾丢在原地,讓她獨自面對能淹死人的洪水。
“當時我以為君傾害死了阿楚,又害我入獄,我已經恨上了她,所以才會不顧她帶君瑤離開。
”
迎着衆人異樣的目光,君清瀾難堪地辯解。
但不管怎麼說,他冤枉君傾是事實,在洪水來臨時把她抛棄也是事實。
“傾傾根本不知道你入獄的經過,也不知道你誤會是她陷害你入獄,你自始至終,都活在自己的想象裡。
”
君陌漓感慨地望着天,“曾經我和你一樣,生活在自己為自己編織的夢裡,一次次地往傾傾身上潑髒水,把她清淨無垢的世界,想象成肮髒污濁的地獄,可直到最後我才明白,真正活在地獄中的人,是我自己。
”
“和我們相比,傾傾才是最通透的那個人,她可以毫無保留地對待别人,也可以毫不拖泥帶水地抽身而退,她的通透與決然,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拟的。
”
君清瀾吐出一口濁氣,對君陌漓的話不置可否。
他對君傾有愧疚,有憐惜,但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
。
光幕上,小君傾過了很久,才接受了自己被遺棄的事實。
她隻能跟着一群比她大很多的村民一起逃命。
瘦小單薄的身體,仿佛随時都可能被人潮沖散。
但身後就是萬丈洪水,她沒有别的選擇。
和她相比,君瑤就幸運很多了。
君清瀾雖然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但身高腿長,君瑤被她護在懷裡,看戲一般看着周圍驚慌的人,邊啃着糖人邊咯咯的笑。
在洪水來臨之前,衆人成功逃到了一處高地。
雖然性命暫時沒了威脅,但那初高地下的低谷已經被洪水淹沒,這裡也就成了進不來出不去的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