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衆說紛纭,眼看越說越過分,君無垢不得不出聲。
“這事的确是本君有錯在先,可君傾卻因為此事性格大變,後面甚至殘害無辜百姓,活生生剝下了他們的皮,其心可誅。
”
衆修士一聽,倒抽一口氣。
“帝君說的可是當年那起轟動整個三界的剝皮怪事件?
”
衆人一聽,看君傾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恐懼。
但也有人覺得這件事有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實在經曆了太多!
“說不定又是君瑤搞的鬼……”
光幕畫面出現了四季交替。
快要及笄的君傾出現在衆人眼前。
少女一身黑衣,長發木簪豎起,眉眼自帶一股英氣,但眼神卻古井無波,仿佛無人能牽動她的情緒。
修煉後的君傾,行走時步伐輕盈,身子也不似當年那般瘦弱,帶着股韌勁。
她跟着君無垢手下到達正堂,君無垢便道,“跪下。
”
君傾怔然,睨了君無垢一眼,一言不發地跪下。
“可知我叫你來做什麼?
”
君傾搖頭,“不知。
”
君無垢望着少女精緻的臉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盞茶,見君傾毫不急躁,這才放下茶杯,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将一把劍拿了過來,遞給君傾。
“帝君這是?
”君傾不解。
君無垢解釋道,“按照我們君家的規矩,所有年輕一輩,在快及笄之時,必須完成一件任務,如今山下出現了以殺害無辜百姓、剝人皮肉的邪祟,這把劍由我親自鑄造,你拿了它,下山去調查這件事的始末,務必将此剝皮怪,斬殺于劍下。
”
君傾聽完,眼眸微閃。
她一把拿過寶劍,看向君無垢,“我一定竭盡全力為民除害。
”
說罷,便起身準備備馬出門。
可還沒走出正堂,一身紅衣的白染走了過來。
“帝君,你可是要派君傾去調查剝皮怪一事?
”
君無垢颔首,“嗯。
”
白染滿臉擔憂,“君傾還小,修煉也才修了沒多久,資質尚淺,那剝皮怪來無影去無蹤,身手了得,君傾一人怕是對付不了,懇請帝君允許,讓我跟君傾一塊下山調查此事。
”
君無垢闆着臉道,“這本就是曆練,你若跟着去成何體統!
”
“夫君,君傾是妾身看着長大的,實在放心不下,何況君傾不善言辭,就怕還沒找到剝皮怪,反倒先被村民們誤會了。
”
君無垢聽完,看了眼君傾,想了想,無奈擺手,“也好,就按你說的做吧。
”
“多謝夫君!
”
君傾望着她臉上的笑,杏眸微眯。
沒過一會兒,白染便換了身裝束,催促君傾一起下山。
光幕外衆人看到這一幕,又把目光落在了白染臉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白染不安好心。
”
“别說是你,我如今看見她臉上的笑,就覺得虛情假意,這麼多年過去了,君傾看着是長大了些,可那身材闆還是瘦弱,長得也沒同齡人高。
”
“看來這些年,白染依舊讓君傾吃剩菜剩飯那……”
“偌大的一個帝君府邸,連個小娃娃都養不好,說出去都沒人信。
”
“我瞧着,君傾這次又要兇多吉少……”
“真相如何,看完便是。
”聽着周圍人的話,君無垢沒忍住呵斥出聲。
衆人瞅了他一眼,唏噓不已。
光幕中,君傾和白染下山後,便就近找了村民家歇息。
村民大多數都認識白染,知道她是帝君的人,對她都很客氣。
知曉她們是為了剝皮怪一事而來,更是有不少村民朝兩人訴起了苦水。
君傾坐在一旁認真傾聽,時不時問幾句疑惑之處。
白染則坐在一旁,一雙眼睛緊盯着說話的村民,看的對方十分不自在,尴尬的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要問的?
”
白染纖纖素指彈了下茶杯,“水涼了,幫我換一杯。
”
她說完,看了圈四周道,“去準備些蔬果和泉水,我每日要飲用,水必須是山下靈泉之水,蔬果則必須是山間采摘的。
”
她站了起來,看向屋内唯一的床榻,“這上面的被褥啊,也得換新的,否則我睡不習慣,這調查起來,也沒心思。
”
她一番話,聽得村民一愣一愣,呆在原地。
白染卻渾然不覺,厲聲催促,“快去準備呀!
”
君傾此時出聲道,“帝君派我們來是調查剝皮怪的,不是來山下壓榨村民的。
”
白染聞言臉色微變,睥睨的瞅着君傾,“在我面前,輪得到你說話?
”
君傾愠怒,握緊了手中寶劍。
白染見狀,不屑笑道,“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有的是求我的時候。
”
君傾咬緊了牙關,憤怒的瞪着她。
白染卻視而不見,繼續催促村民,還道,“對了,你跟她一塊去幫我置辦這些。
”
“我要調查案件,沒空。
”
君傾剛說完,白染袖中瞬間出現一條長鞭,直接将木桌打的四分五裂。
“君傾,我不想為難村民,可我也不喜歡被你忤逆,你懂我意思嗎?
”
君傾望着居高臨下的白染,看了眼吓傻的村民,無奈妥協。
“知道了。
”
“早聽話些,不就好了。
”白染得意的收起長鞭,又恢複成優雅的貴婦人模樣。
原是調查案件,君傾卻不得不東奔西跑,幫白染買東買西。
好在剝皮怪的事傳的全城皆知,這一來二往的,還真被她打聽到不少線索。
夜裡。
忙碌了一天的君傾睡在了房瓦上。
睡到一半,忽然懷裡的寶劍發出了嗡鳴聲,不斷震動。
她蓦地睜開眼睛,就見不遠處小巷子裡,一抹紅光一閃而過。
她想也沒想,立馬拿起劍,朝小巷子奔去。
巷子裡,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被逼入角落,恐懼的望着朝她走近的人。
不,或許不能說是人。
那是一名戴着鬼怪面具的人,一身寬大黑色長袍,遮住了身形,他渾身散發着一股濃烈的皿腥味,手上拿着兩把鋒利的彎刀,彎刀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紅光。
“别過來!
你别過來!
”
少女驚恐的望着他,痛哭出聲。
“救命!
誰來救救我,我不想被剝皮……”
然而那人并不理會她,那雙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還因為少女的恐懼,而顯得十分興奮。
他走到少女面前,背對月光,舉起了彎刀。
眼看彎刀要紮入頭頂,少女絕望的閉上了眼,卻不料一把長劍飛馳而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下劃過潇灑的弧度,擋住了彎刀。
“叮”一聲,兵器碰撞。
“你就是剝皮怪?
”
君傾快速打量眼前的人,聞到來自他身上濃烈的皿腥味和煞氣,第一時間确認了目标。
她沒有絲毫猶豫,擡劍便和來人打了起來。
光幕外。
君無垢看到月色下纏鬥在一塊的兩人,大為震驚。
其他人也奇怪的看向他,問道,“帝君,你不是說君傾就是剝皮怪嗎?
這一幕如何解釋?
”
君無垢也很茫然,據他所知,君傾分明就是剝皮怪。
他緊盯着畫面,眉宇緊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人群中,一名别派掌門瞧着君無垢臉色不佳,幽幽然道。
“這剝皮怪明顯比君傾厲害,身上怨氣極重,周身還殘留破碎的魂氣,而君傾周身卻是正氣淩然,誰善誰惡,這不一目了然嗎?
”
“若不是君傾,那能是誰?
帝君,您要不好好想想,當初為何會認為君傾就是剝皮怪?
”
君無垢聞言,掃了眼詢問之人,默默攥起了拳。
那人卻不依不撓,“難道是帝君自己猜想的,于是就冤枉了君傾?
”
君無垢薄唇緊抿,眼神透着股冷意,半晌開口道,“究竟是誰,看了就知道了。
”
那人冷呵一聲,“行啊,我倒想看看,誰能在帝君眼下瞞天過海。
”
君無垢越發不虞,帶着怒氣盯着光幕中的君傾。
剝皮怪太厲害,此時君傾已經有些自顧不暇。
她一掌将剝皮怪暫且推開,朝地上蜷縮的少女吼道,“跑!
快跑!
”
然而少女剛才已經被吓得腿腳發酸,根本不敢動。
君傾無奈,隻能試圖繼續阻止剝皮怪。
可她畢竟初生牛犢,那敵得過身經百戰之人,稍有不差,彎刀落下,在她肩上狠狠劃下一刀。
“唔!
”
君傾悶哼一聲,手上的劍瞬間掉落。
剝皮怪看了她一眼,一掌朝着她的兇口劈去。
君傾見狀,知曉自己擋不住,幹脆直接沖上去接下這一掌,趁着剝皮怪怔愣之際,一把拍掉了剝皮怪臉上的鬼怪面具。
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君傾瞳孔猛地收縮,“竟是你……”
“砰”的一聲,她再也承受不住,狠狠跌落在地,暈了過去。
随着畫面的轉移,剝皮怪的臉暴露在衆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