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救我。
”

　　帝淩冷冷道。

　　鳳輕羽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沒看到期盼的場景，他又豈能甘心？

　　鳳輕羽袖中拿出一顆丹藥，捏在指尖把玩，慢悠悠道：“這是迷幻丹，據說可以把人困在過去的夢魇中，便拿妖帝大人試試藥性吧。
”

　　說着，鳳輕羽陰笑出聲，步步靠近，捏住帝淩的下颌，将那藥丸喂了下去。

　　随後，他自己也吞了一顆。

　　在意識尚未完全模糊之前，帝淩擡起一雙深刻冷冽的眼眸，滿含殺機地将鳳輕羽望着。

　　鳳輕羽好意為他解釋，“我吃的這顆丹藥名為入夢，我想看看妖帝大人在心裡埋藏最深的記憶，究竟是什麼。
”

　　夢境被外人入侵，就等于最脆弱的命門被掌握，隻要鳳輕羽願意，可以在夢境中輕易毀去他的一切。

　　帝淩閉了閉眼，心底湧起滔天的怒火。

　　但偏偏無計可施。

　　鳳輕羽這個人，就像一隻咬住獵物就不會松口的惡獸。

　　要把獵物連肉帶骨吞下才罷休。

　　很快，藥性發作。

　　四周升騰起氤氲的霧氣，鳳輕羽環顧四周，看着那些逐漸變幻的景物，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窺探别人内心的隐秘，直擊強者内心的最脆弱之處，是他最大的興趣。

　　而服下迷幻丹的帝淩，銳利的眼眸逐漸浮上一層薄霧，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鳳輕羽正饒有興趣地觀摩着四周景物，餘光瞥到帝淩站了起來，但并未在意。

　　可下一瞬，臉頰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炸裂般地刺疼。

　　“你瘋了！
”鳳輕羽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幾個喘息後才反應過來。

　　“凰兒已經死了，你自怨自艾還有什麼用？
為今之計難道不是去給凰兒報仇嗎！
”帝淩紅着眼，切齒出聲。

　　這聲音，嚴厲中帶着極深的悲恸。

　　明知帝淩說的凰兒不是自己妹妹，鳳輕羽還是被他的悲痛情緒感染，下意識地嘶吼了出來：

　　“我已經報仇了啊！
我在那些人喝的水裡下了毒，讓他們渾身潰爛，皿肉成泥，讓他們死的連狗都不如！
”

　　帝淩臉上浮現一層困惑，像看瘋子一樣看着鳳輕羽，“你瘋了？
”

　　他是真以為自己這弟弟受不了打擊瘋了。

　　不禁緩和了語氣，“凰兒是死在上修真界那群僞君子的手裡，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

　　鳳輕羽雙目赤紅，眼神扭曲，如瘋如魔，“我沒有瘋，我記得清楚，妹妹她……就是為了照顧别人，自己染上了時疫，後被那些狼心狗肺的惡民驅趕出村，他們忘了我妹妹是因何染上的時疫，也忘了我救過他們多少回！
”

　　“所以他們該死，都該……”

　　一記淩冽的巴掌，打斷了鳳輕羽的話。

　　接連挨了兩下，鳳輕羽的側顔誇張地腫起，臉頰邊緣處的指痕鮮紅刺目。

　　他徹底被打懵了。

　　帝淩冷冷看着他，“清醒了嗎？
”

　　“清醒了就少給我胡言亂語。
”

　　“……”鳳輕羽恍然明白過來，這是帝淩的過去，不是他親身的經曆。

　　也許是他們的經曆太過相似，讓他有了共鳴。

　　可不論如何相似，終究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兩條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