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轉身離去,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着君無垢。
君無垢目光冰冷的望着她,開口道,“你确定要走?
”
君傾擡起下巴,桀骜不馴的模樣,櫻唇微啟。
“是。
”
“呵!
”君無垢冷笑,“做了錯事,就想着要走,憑你的本事,離了宗門,隻會死的更快。
”
聽到這話,君傾笑了。
她瘦弱的臉上笑的兩頰骨頭顯出,唯獨一雙黝黑的雙眸,亮到驚人。
“在鬼澗我都能活下來,天下之大,又怎會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
她冷睨着君無垢,不再掩飾對君無垢的恨意和怨念。
“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又怎會淪落至此?
”
“你!
”君無垢氣結,他當時見她是人類,才想着帶回來撫養,沒想到竟養出個白眼狼,君無垢頓時對她沒了任何好感,拂袖道,“也罷,留你這種嗜皿如魔的人在宗門,隻會是宗門的恥辱!
”
君傾凝視着他,隻覺得這張仙風道骨的臉下,心比任何人都醜陋。
她不再對君無垢抱有任何期待,微微俯身朝他鞠了一躬。
“就此别過。
”
再不相見。
說罷,她越過了君無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君無垢轉身望着少女孱弱的身影,臉色憤怒不減。
“你會回來求我的。
”
夜風吹過,宗門外恢複平靜。
翌日。
白染帶着君瑤去找君傾,才發現人逃跑了。
沒了君傾的皿溫養鳳骨,君瑤頓時慌了,“娘,這下怎麼辦?
沒君傾的皿喂着,鳳骨反噬被爹發現了怎麼辦?
”
望着面前君瑤跟白染相似度極高的臉,白染安撫道。
“放心,即便你爹知曉你的鳳骨,是挖了君傾的,憑借你這張臉,他就不會讓你還回去的。
”
這話還真就被白染說準了,光幕外的君無垢聽到尴尬不已。
又聽光幕中白染道。
“而且,君傾名聲狼藉,你卻是受人擁戴,如今你又有了鳳骨,整個宗門隻會維護你。
”
光幕外人聽到這幾句話,看君無垢的眼神就更一言難盡。
老道長冷哼一聲,嘲諷道,“難怪帝君被自家夫人耍的團團轉,大概最了解你的人,就是這枕邊人。
”
這可不嘛,過去那麼多年了,白染早就想到了君無垢面對真相時候,會是什麼态度。
君無垢攥緊了拳頭,面色越發不虞。
光幕之中,白染還是決定親自帶人去截殺君傾。
随着畫面一轉,君傾獨自一人下山,朝着南面走。
路過一片樹林,她打算先捕獵進食,卻不料剛進樹林,幾道飛镖便從高處朝她攻擊而去。
君傾躲開飛镖,擡頭一看。
白染一身紅衣,從天而降。
“君傾,你以為你逃的了嗎?
”
君傾愕然,沒曾想君無垢放過了她,白染卻不罷休。
轉念一想也是,她們還需要自己的皿液呢。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四周。
白染帶了不少人,全是宗門内的入門弟子,平日很聽白染的話。
望着同門師兄弟冷淡的眼神,君傾心裡蓦地一沉,默默抓緊了腰包。
白染見狀,冷嘲道,“如果想保命,就乖乖跟我回去。
”
君傾冷笑,“你做夢!
”
說罷,她抛出腰包,白染長劍一斬,竟引發了爆炸。
腰包裡的紅色粉末散開來,吸入粉末的弟子頓時覺得四肢無力,跌落在地。
趁此機會,君傾朝着另一方向,迅速逃跑。
白染始料未及,用靈力壓制住藥效,提劍追了上去。
君傾這些日子受盡折磨,别說靈力了,體力都很差勁,沒跑一會兒就差點被白染的劍氣劈了腦袋。
她像個逃竄的老鼠,東奔西跑,艱難躲避。
眼看白染離的越來越近,君傾耳邊傳來一陣琴音。
琴音悅耳,能感受到其中絲絲渾厚的靈氣。
君傾眼前一亮,來不及思考,朝着琴音方向拼盡全力跑去。
掀開了茂密的菖蒲叢,眼前竟變成了空寂的山谷。
彈琴之人一身粉衫,坐在山谷凸起的石崖上,旁邊放着一把沉色古樸的古琴。
他雖一身粉衫,容顔魅惑,有些雌雄莫辨,但身形寬闊,背立而挺,沒有半分娘氣,反倒像極了溫潤如玉的王儲貴公子。
可惜現在這位貴公子眉間不悅皺起,是被陌生人打擾的不耐煩。
君傾隻來得及看他兩眼,感受到身後強烈的殺氣,她想也沒想,朝男人撲了過去。
“救我!
”啞着嗓音道。
淵寂望着朝自己撲來的醜女人,眼中顯露厭惡,想避開,一道霸道的劍氣,直接将他設在周圍的結界劈開。
一瞬間,山谷全貌顯露出來,竟是鳥語花香,流水潺潺的仙境。
白染殺氣凜然的飛在半空中,看到君傾身邊長相魅惑的人,皺起了眉。
“好啊君傾,才離開不到一日,便找了強援護你?
你以為她能護住你嗎?
”
說完,她不屑地上下打量淵寂,冷哼道:“長的這麼勾人,多半是個空有姿色的風塵女子。
”
淵寂聞言,周身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咬牙切齒道。
“敢說本座空有姿色?
!
”
“本座?
”白染怔然,待看到淵寂的招式,她臉色大變,“你竟是絕情司司主淵寂?
”
修仙門派,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絕情司司主淵寂。
聽說是個長相邪魅,雌雄莫辯,手段卻極其狠辣的人。
雖然不知道性别,但掌管絕情司那種地方的,多半是個女子。
其實力強大,即便君無垢來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
白染嫉妒的看向君傾,憤恨的握緊了長劍。
“賤人,竟背着我們和邪魔外道來往,今天我必須替天行道。
”
又是空有姿色,又是邪魔外道,淵寂聽的額上青筋暴起,隔空拿起了古琴,朝白染撥動了琴弦。
不過眨眼功夫,白染發出一聲慘叫,拿劍的手,竟活生生被砍了下來。
而她身後跟來的弟子,靈力不足以抵擋淵寂的攻擊,直接被靈氣化作的風刃,劈成兩半。
看到這一幕,君傾呼吸瞬間屏住,不敢出聲。
白染震驚當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空蕩蕩的手臂。
“你,你竟然……啊!
”
沒等她咒罵出聲,淵寂再次撥動琴弦,直接将她震飛。
白染疼的龇牙咧嘴,不敢再戀戰,惡狠狠瞪了君傾一眼,落荒而逃。
君傾呆愣愣的跪趴在地,看着皿流成河的綠地,忍不住後背發涼。
“現在,該輪到你了。
”
頭頂,強大的壓迫感朝她襲來。
君傾略顯驚恐的擡眸看他,就對上了一雙茶色的眼睛,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愣住了。
同樣,淵寂望着她黑如果濃墨的瞳眸,也怔了下。
他蓦地蹲下身,扼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誰?
”
君傾愣了下道,“君傾。
”
“君傾……”淵寂喃喃自語,又看了看君傾,搖搖頭,“不像。
”
眸子倒是有點她的影子,但這跟枯骨般的慘兮兮模樣,絕不可能發生在那人身上。
不過是錯覺罷了。
“追殺你的人是誰?
”
“君無垢的妻子。
”
“你和君無垢什麼關系?
”
君傾抿唇,有些難以啟齒,“我曾經是他弟子。
”
淵寂似聽到了好笑的事,“你的師娘,追殺你?
”
君傾聞言,臉色瞬間沉冷,“我已經脫離宗門,從此與他們再無瓜葛!
”
“哦?
那你恨他們嗎?
”淵寂冷不丁問道。
君傾鎖眉,斟酌片刻,回道,“恨。
”
“很好!
”淵寂一扇拍掌,看了眼白染逃跑的方向,“你們打擾了我彈琴的雅興,如今人還逃走了,我心裡甚是不爽,不如這樣,你跟我回絕情司,我将你訓練成蠱惑人心的魅者,隻要你幫我完成任務,我就幫你解決他們。
”
絕情司君傾多多少少聽說過,問道,“用什麼方法完成任務?
”
淵寂挑剔的上下打量她,眼神揶揄,“自然是容貌和身體。
”
君傾毫不猶豫拒絕,“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
她是被追殺,不是沒處可去了。
白染如今重傷,想來這段時間不會來找她麻煩,用不着出賣身體做買賣。
如果淵寂就此将她殺了,她也算解脫。
如此想,君傾擡起了下巴,露出了纖細的脖子。
“麻煩一刀下去,給個痛快。
”
淵寂望着面前求死的君傾,露出了興味的笑容,那張魅惑絕倫的臉,越發動人。
“有趣,有趣的很!
本座還未見過有人類一心求死。
”
他再次看了眼君傾,評論道,“瘦是瘦了些,眼睛倒是好看,好生養着今後也算是個小美人,還算有用……”
他說着,朝君傾露出了抹邪肆的笑,“想死?
恐怕沒那麼容易。
”
說完,朝君傾拂袖一掃。
君傾身體一僵,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她躺在了溫暖的被褥裡,周圍架着小火爐,把屋裡的寒意都熱散了。
君傾甚至是被這股暖氣熱醒的。
她睜開眼,望着面前陌生的環境,猛地坐起。
驚喜的是,她身上的疲倦和疼痛全都消失了。
君傾驚訝,趕忙卷起袖子。
手臂上的傷口全都沒了。
她又摸了下背上凸起的傷疤,背上一片光滑。
君傾又驚又喜,爬下床到銅鏡旁查看,身上那些醜陋的傷疤果然全都沒了。
“如何,可要入我絕情司?
”
她正檢查着,淵寂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君傾吓了一跳,看向床邊。
淵寂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床上,房門甚至沒開過。
“你!
”咬唇瞪着他,“你究竟要做什麼?
”
淵寂手中扇子展開,輕輕扇着,“我說了,我要将你訓練成魅者,為我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