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幫她拎着一大捆“速成教材”,倆人一起出了書城。
“餓了吧?”陳燃上車的時候問了一句,“想吃什麼?”
“随便,别吃太費時間的就行,”孟小貝坐在副駕駛上翻着書,“反正你愛吃的我不一定喜歡,我要吃的你有可能接受不了。”
“那我随便找地方了。”陳燃發了動車子。
“嗯,”孟小貝合上書扭臉看着他,“說吧......”
“說啥呀?”陳燃一臉莫名其妙。
“哎喲,您才多大年紀啊,腦漿就這麼稀了,”孟小貝啧了一聲,“說你那個主管同學啊。”
“哦,忘了,诶你能别這麼損我嗎?”陳燃笑了起來,“琳達是吧,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她這人就是有點表裡不一,跟你還有點像。”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孟小貝扭頭瞪着他,架起一條腿,膝蓋頂在前面的小抽屜上,“我跟她哪裡表裡不一了?”
“你倆都不講究。”陳燃說,想想又啧了一聲,“她是外表看着光鮮亮麗,實際裡子一塌糊塗,你呢是外表看着一塌糊塗,實際裡子光鮮亮麗。”
“我哪裡就一塌糊塗了......”孟小貝也啧了一聲,心想你損我也是不遣餘力,
裡子?你還能看人裡子了?不過她沒好意思問出口。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我這身衣服穿了也就兩年,雖然洗的有點褪色了,好歹也是個國際品牌啊,那人得有多不講究啊?讓你說成那樣,我看她挺幹淨利落的,白白淨淨,頭發梳的也挺整齊啊。”
孟小貝對講衛生大師陳大夫與各種不講究做鬥争的事感覺挺無語的。
作為一個不承認自己在潔癖邊緣徘徊的人,長這麼大挺辛苦的。
這要是跟她一樣在雷公嶺長大,像他這樣講究的,估計早自殺擺脫這個肮髒世界了。
“嗯,我一開始也沒覺得,跟她關系也還不錯的,那時她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子,有一次幫她搬東西的時候上去過,”陳燃皺了皺眉,“真是人不可貌相。”
“屋子裡很髒?”孟小貝有些不能想象,這大概是陳燃指的裡子了。
“簡直堪比狗窩,進門全是橫七豎八的各種鞋子,沙發、地上到處扔的是換下來的衣服,飲料瓶子、快餐盒子、零食袋子堆滿了茶幾,屋裡都有味了,”陳燃皺着眉說,“牆上全是黑手印,估計是找開關的時候摸的。”
“這什麼興趣愛好啊?往牆上摸着找開關?”
孟小貝對于快餐盒不扔倒是沒什麼感覺,在雷公嶺的時候沒少見着滿地的垃圾。
城中村裡面好多養雞養鴨的,有時候雞進屋拉一地屎,秋叔也能守着那幾堆屎平靜地喝茶,一直等到小花有空了再給掃掉。
“估計是晚上上廁所,看不見就用手摸着找呗,”陳燃說。
“她手蘸墨了嗎?還能印出黑印?”孟小貝有些想不通。
“蘸什麼墨,自帶的,大概就沒認真洗過手,”陳燃說,“我一想起她那手我就......”
孟小貝想起陳大夫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洗手癖好,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抽了張濕紙巾在手裡搓了搓,紙巾沒有烏黑,她松了口氣。
陳燃看着她的動作偷偷樂了一通。
孟小貝反應過來差點想給他掄一拳過去,最終沖他咬了咬牙,抱着一捆書本扭頭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