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離決不允許弟子敗壞玲珑劍莊的名聲。他知道此事一定是範石所為。報仇,要光明磊落,何況,範石才練劍三年,何以是公子申的對手?公子申可是劍俠魯句踐的弟子,從小習劍,範石再練五年,也未必能敵過公子申,如此魯莽,一旦賠上性命,他如何向師傅田光交代。可是,薊城令樂偉找上門,刺殺現場留有劍莊的玉佩,他需要給樂偉一個交代,不然,一世的大俠英名盡毀。
傷離進門後,冷冷地看着三個弟子。
“師傅!”三個弟子恭敬地站着,一動不動。
“我知道是你們三個去刺殺公子申,誰的玉佩落在現場了?”傷離問。
“師傅,弟子進城玩耍,不小心掉了玉佩。”鄭武站出來說。
“少唬弄我,說說怎麼回事,把經過告訴我。”傷離說道。
于是,三人把進城刺殺公子申的事詳細地說與傷離,傷離聽完,沉默不語,半晌,才說道:“就憑你們幾個,如何能殺得了公子申,範石,田光爺爺告訴你的八個字,你可記得,說與我聽聽。”
“隐忍苦練,尋機報仇。”範石回答。
“隐忍、尋機,這兩點,你可做到了?”傷離問。
“師傅,弟子知錯了,請師傅責罰。弟子下次再也不敢獨自行事。”範石認錯道。
“你如今犯了錯,卻要讓你的朋友來替你擔當,心裡什麼滋味?”傷離再問。
“範石不能這樣做,一人做事,一人承擔,弟子這就出去向薊城令說個明白。”範石曰。
“糊塗,你這樣出去,豈不是白白送死,以後你怎麼報仇皿恨?鄭武今日之行為乃是俠義之舉,為師隻是想讓你記住,為人處事,當學鄭武,以義為重。”傷離教訓道。
“弟子記住師傅的教誨,今後一定做個大義之人。”
傷離點點頭,然後對鄭武說:“你此去必定兇多吉少,無論面對什麼情況,一定要堅定自己心裡的初衷,切不可退縮。如果你能抗過刑訊,樂令沒有你殺人的動機和現場證據,僅憑一塊現場遺失的玉佩,我估計他會放你出來的。假如你沒有事,出了薊城府後,就不要回劍莊,你不再是劍莊的弟子了,到薊城找個事做吧,我會讓人給你送些銀子。”
“鄭武心裡謹記師傅的教誨!”鄭武回道。
“鄭兄的情義,範石終生不忘。”範石向鄭武跪拜道。
“外面早已布置有薊城侍衛,你去吧,一路小心!”
鄭武向師傅傷離、範石、趙班一一别過,然後,走出劍莊。
天氣晴好,太陽挂在天上,有些晃眼,燕山腳下,田野縱橫交錯。玲珑劍莊門外的一條土路上,站着幾位薊城府的輕騎侍衛,他們正死死地盯着劍莊進出的人。
鄭武向他們走去,他們都緊張地用手握住腰間的劍柄。
“你們薊城令手中的玉佩是在下丢的,我跟你們回去向樂城令解釋清楚。”
鄭武向他們喊話,并張開雙手,表示手裡沒有劍。
“上來吧。”一侍衛牽馬過來,兩人一起騎上,其餘侍衛皆上馬,向薊城奔去。
薊城令樂偉聽聞刺殺現場丢失玉佩的人已找到,大喜,命人馬上帶上公堂。同時,讓薊城城尉田平速到燕陽府請公子申前來辨認刺客。
鄭武頭戴着木枷鎖,被兩個侍衛押至樂偉的面前,跪下候審。樂偉長時間地盯着鄭武看,仿佛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刺客兩個字。
“你給我老老實實,把刺殺公子申的詳細經過說與本令聽。”樂偉喝斥道。
“刺殺公子申?大人怕是誤會了吧,小人從不認識公子申,何談刺殺?”鄭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