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中,君傾的記憶還在繼續。
花園裡,小君傾一個人蹲在角落裡默默流淚。
那幾日君傾都很失落,經常一個人偷偷躲起來流眼淚,可憐的樣子讓圍觀的衆人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哥哥,那是傾傾嗎?”一個甜到發膩的聲音忽然傳來。
君傾轉過頭望去,發現是君清瀾抱着君瑤過來了。
她的眼神一亮,可下一秒,君清瀾冷漠的聲音就讓她面色一僵。
“瑤瑤,這花園裡的花都這麼好看,為什麼你非要看垃圾呢?”
“哥哥,傾傾不是垃圾……”君傾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道。
君清瀾看也沒看君傾一眼,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将君瑤緊緊摟在懷裡,一臉溫柔地道,“瑤瑤,哥哥知道花園裡新開了一簇特别美的花,哥哥帶你去看,好不好?”
“好呀好呀!”君瑤甜甜地笑道。
這兄妹二人十分要好,完全無視了一旁的君傾。
君傾默默地低下了頭,喃喃道,“我早該知道的,無論是誰都會喜歡瑤瑤,哥哥和爸爸一樣,喜歡瑤瑤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傾傾,難道連一點點的喜歡也不能有嗎?”
眼淚,無聲地流下。
她抹着眼淚,蹲在花園裡的小池塘邊,望着水面裡自己哭花了的小臉。
君傾捧起一把清水,想将臉上的淚痕擦去。
耳邊卻傳來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什麼人?吵死了。”
君傾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有人來,她轉過頭,見來人也是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和君清瀾一樣,是她的哥哥,君無垢剛把幾人接回來時,慕顔曾帶着君傾認過人。
在慕顔的私心裡,她希望幾個兒子能代替她,保護君傾,畢竟他們小時候都很喜歡君傾。
雖然所有人都喜歡君瑤,但他們是君傾的親哥哥,理所應當喜歡君傾,也會保護她。
隻是慕顔沒料到君無垢會那麼惡毒。
君傾趕忙道歉道,“對不起哥哥,我忘記你住在這附近了。”
君夭逸見到一直哭哭啼啼的人是君傾,露出幾分嫌棄。
“光道歉有什麼用啊?我這好夢都被你給攪了。”他三兩步走到君傾的身邊,見到君傾畏畏縮縮的樣子,眼中忽然露出玩味的神色。
君傾渾然不覺,仍是耐心的跟他道歉,“對不起……”
“哥哥,你不要生氣,隻要你不生氣,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君夭逸目光明滅不定,自從被那個所謂父親帶回來,他見到的都是一些令人生厭的嘴臉。
無數人向往的上修真界,實則肮髒,腐朽,就連那個高高在上的領導者,也是風光霁月的外表下,藏着一顆陰暗的心。
在這樣的環境裡養大的女孩子,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君夭逸的笑容逐漸深沉。
“撲通”一身,挂在他腰間的玉佩忽然掉入了池塘當中,濺起一小片水花。
“糟了,這玉佩可是對我很重要的!”君夭逸立即神色緊張地道,“要是丢了的話,我以後恐怕無法修煉了。”
說罷,他将冒頭對準了君傾,不客氣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這哭,我也不會過來,我的玉佩也不會掉進水裡。”
見他這樣說話,光幕外的衆人都十分不忿,明明這玉佩就是君夭逸自己丢到水裡了,居然還能這麼大言不慚地怪罪君傾。
而且,那玉佩也根本不是什麼護體玉佩,隻是一塊普通的玉石罷了。
可年幼的君傾哪能看出君夭逸的故意刁難,反而跟着着急起來。
“都是傾傾不好,傾傾這就下池給你撈玉佩!”君傾說着,就自己跳下了池塘。
君夭逸擡起手,似是要攔着,“诶!”
望着蕩起層層漣漪的水面,他又閉了嘴。
下一秒,他微一低頭,露出個難以琢磨的笑來,低語了一句,“真的下去了麼。”
過了好半晌,君傾才浮出水面,吐出一大口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但她的臉上,始終帶着燦爛的笑容,君夭逸丢下的玉石被她高高舉起,“哥哥,我找到了!”
她歡欣鼓舞地爬上岸,将手上的玉佩交到了君夭逸的手上。
君夭逸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狐疑的神情,他勾起唇,接過玉佩,“那可真是謝謝……”
不等他一句謝說完,他手中的玉佩就又“撲通”一聲掉回了池塘裡。
“這,我還沒接住,你怎麼就松手了?”君夭逸當即似笑非笑地道。
“我,我沒有……”君傾一臉愧疚,她立即道,“哥哥你别急,我再去給你撿回來,一回生二回熟,我這次一定會很快找到的。”
光幕外圍觀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都十分無語。
君夭逸這明顯就是故意的,折騰君傾一次還不夠,居然還要再來一次。
随後,讓衆人更憤憤不平的事發生了。
這次君傾再次将玉佩撿上來之後,居然又被君夭逸“一不小心”弄丢進了池塘裡。
這不就是妥妥的戲弄嗎?衆人都很憤怒,但光幕中的小鳳傾卻一臉天真。
“哥哥沒事,我再去撈。”她脆生生地拍着兇口保證道,“有我在,你的寶貝不會丢的。”
說完,她就又一次紮進了水裡。
當君傾第三次将君夭逸的玉佩撈出來的時候,君夭逸的神情變了。
望着渾身濕漉漉的君傾,君夭逸沉默了片刻之後,輕歎了口氣,将玉佩接了回來放進了袖中。
“哥哥,現在你能原諒我了嗎?”君傾望着他收起玉佩,滿眼期待地問道。
君夭逸神情一頓,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将君傾抱了起來,“你渾身都濕了,到我的住處換身衣裳吧。”
他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這麼至純至善的人。
做一個真正至純至善的人很難,但僞裝成這樣的人卻很容易。
但能裝得一時,也裝不了一世。
等君傾在他的住處換好了衣裳,君夭逸讓下人将她領到了自己面前,外面天氣寒涼,屋子裡點着炭火,君夭逸就坐在火盆邊烤火。
“你來了啊。”他微笑着召她過來,說着,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
君傾立即走到了他的面前,驚呼道,“哥哥,你沒事吧?”
君夭逸歎了口氣,憂愁地道,“我好像生病了。”
“這,都是我不好。”君傾愧疚地低下了頭,眼裡湧出點點淚花。
“沒事,隻是寒氣入體,病上個大半年就會慢慢好轉的。”君夭逸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其實我這寒氣也能快速被驅散,隻不過那辦法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