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沒有猶豫,選出各自隊長後,浩浩蕩蕩地前往後方的楊樹林,砍出各自的小樹。
趙铮随手取來一根,拿着大刀劈砍一陣,小樹最後的形狀便呈現出來。
枝幹前方削成尖狀,又留下四周尖銳枝丫,握在手中,極為趁手。
趙铮緩緩起身,将其遞給身邊的林俊義。
林俊義随手揮舞,一根小樹幹,卻在他手中揮舞得虎虎生風。
若對方身上不着甲胄,這小樹幹的殺傷力,也極為恐怖!
禁軍們驚訝地看着趙铮手中的樹幹,原來樹枝竟然還能有這種妙用?!
但震驚之餘,他們仍舊不免疑惑。
兩軍交戰,對方不可能不穿甲胄,那這樹幹還有什麼用?
“下一步,每隊選出兩人,各持一根樹幹,用于阻撓東島國長刀!”
這時,趙铮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到此,禁軍們心中微動!
不由仔細打量着小樹幹,這小樹幹,雖然難以擊穿甲胄,但對于東島國的長刀,簡直有奇效啊!
等演武之時,雙方的武器都要包上布裹,以免誤傷。
這樹幹比起鋼鐵,要方便輕快不少。
以看樹幹的造型,東島國的長刀根本别想接近!
“再之後,選出兩名善于用盾者,各持立盾與滕盾,掩護後排前進!”
“再選出四人善用長槍者,屆時,分列左右,照應盾手,手持标槍,用于刺殺!”
“再有兩人持耥耙,負責警戒與支援,餘下一人,則在陣型中遊走補位。”
趙铮語氣不急不緩,兇有成竹。
五百禁軍聽完,心中驚動不已。
即便隻聽殿下如此說,他們也能感受到,這陣型的威力!
有守有攻,可退可守。
尤其對付東島國的武士,必定有奇效!
“但這陣型,最為關鍵的,便是小隊之間需要配合默契!”
趙铮話鋒一轉,說到重要的地方,聲音擡高了不少。
“而我先前所說的‘二人三足’,便是訓練你們的默契程度,也可以用此來相互配合!”
“現在,開始訓練!”
他大袖一揮,所有禁軍們,便迫不及待地操練起來。
這等陣型,他們以前從未聽過。
但莫名能夠感覺到,殿下所謂的鴛鴦陣……絕對有奇效!
随着持續了幾個時辰的喊殺聲停止,一天的訓練,很快結束。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晖灑落在禁軍們的甲胄之上,染上一縷皿紅。
五百禁軍,一個個氣喘籲籲,縱使眼下大雪已經停了,卻還有一些清寒。
可他們卻都像是剛洗過熱水澡一樣,渾身冒着熱氣。
趙铮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輕輕拍了拍身邊一名年輕禁軍的肩膀。
“辛苦了!”
那年輕禁軍渾身一顫,眼眶竟迅速通紅起來。
“多謝殿下!”
他連忙謝恩,竟是要向趙铮跪拜!
趙铮笑吟吟搖頭,連忙一把扶住。
四周禁軍們也都凝望着趙铮,神色複雜無比。
一天的訓練下來,大皇子殿下竟然時時刻刻陪同着他們,同吃午飯,齊做訓練!
辛苦勞累的,何止是他們?
此時殿下一身錦繡衣袍,也早已被汗水浸透,渾身沾滿校場上的灰塵!
殿下在今日訓練所付出的辛勞,甚至要比他們都多!
堂堂皇子,原本可以高高在上。
此刻雖然風塵仆仆,卻毫無怨言……
衆人心中都被觸動,目光熱切。
連殿下這等萬金之軀,都能陪着他們一同承受,他們又怎麼能說勞累?
林俊義環顧四周,看着操練陣型的禁軍,臉上仍舊殘留着驚異。
他已經能看得出來,随着大家對鴛鴦陣越發熟悉,效果已經極為顯著!
雖然隻十二人為一組,卻進可攻,退可守。
四十個方陣組合在一起,幾乎形成一個堡壘,所向披靡。
此陣,何止玄妙了得?!
他目光看向趙铮,目光中帶着敬佩。
此陣他從未聽過,殿下竟能提出此陣,而且訓練起來有條不紊。
莫非殿下是用兵奇才?
隻是,想到明日的演兵論策,又不由皺眉沉思。
一日的時間,終究太短了……
東島國精銳的戰力,絕對不差。
恐怕,僅僅憑這些便想戰勝東島,也絕對不容易。
“怎麼,林校尉似乎沒有信心?”
見他如此神色,趙铮笑了笑,忽然發問。
林俊義張了張嘴,可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一時緘默無言。
就算沒信心又如何?還能有回頭路不成?
可下一刻,他便聽到趙铮堅定的聲音響起。
“不必擔心,明日我自有妙計!”
林俊義猛地擡頭,看到趙铮堅定而自信的面容,心裡竟瞬間平靜了下來。
沒準,這位讓人看不透的大皇子,真的能創造奇迹呢?
……
夜幕落下,鎮國公府。
唐極聽着下人的彙報,一時臉色錯愕。
“二人三足?”
“這是什麼練兵之法?”
“将二人腳踝綁住?僅用三足行走?”
“簡直愚蠢不堪!”
唐極捋起胡須,一聲冷笑後,又淡然搖頭。
“那趙铮昨日答應得如此幹脆,老夫還以為,他能有什麼計策……”
“沒想到,竟然這般荒唐!”
但出于謹慎,他稍作沉吟,又向下人詢問。
“除此之外,他還有别的動作嗎?”
手下想了想,一時有些猶豫。
“回國公,大殿下選完兵甲後,便吩咐禁軍把守四方,其餘的,屬下……不知……”
“不知?”
唐極眉頭一皺,但随即又輕揮衣袖。
隻此一日時間,趙铮反倒将功夫浪費在那荒唐之舉上。
就算之後趙铮想要練兵,又能有什麼效果?
他捋了捋胡須,眼中幽芒浮動。
“去将此事告知左相……”
“明日若趙铮輸了這演兵論策,我等一齊上書,請陛下廢黜趙铮!”
“是!”
手下應聲離去。
唐極目光幽幽,一絲寒意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