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菜市口，大皇子殿下在收購糧食！
高價收購，一兩銀子一石糧食！
隻一上午的功夫，這個消息便傳遍了京城。
這麼厚道的價格，幾乎讓京城中所有平民百姓都激動起來了！
以往他們隻有虧本買糧食的份，秋收時節，糧價會降低，可一旦過了秋收，糧價就又高起來。
而現在，他們把糧食售賣給大皇子殿下，是真真切切地能賺銀子！
整個西街菜市口，已然人滿為患。
兵士們在街邊簡單地搭了一行帳篷，開了十幾個收購點，可人群依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趙铮坐在帳篷下，輕搖手中折扇，喝了口杯中茶水。
掃了眼不遠處的人群，微微一笑。
人多力量大，他自己收購糧草，遠不如調動全京城的百姓過來售賣的效率高。
至于收購的銀子，自然皆是先前朝會上文武百官們一同籌集出來的。
花在這裡，他半點也不心疼。
“殿下。”
很快，雷開湊上前來彙報。
“已經清點完畢。”
“隻一上午時間，已經收購糧食一萬三千石有餘！”
縱使現在，他心中的驚意也難以消退。
先前他們的人跑了京城各家糧商，連如今隻用半日時間所籌集糧草的零頭都不到！
殿下的計謀，實在令人歎服！
趙铮點點頭，笑意淡然。
這個收效還算不錯。
他收購糧食的消息，才在京城中散開。
待之後，隻會更多。
這些百姓們家中存糧，怎麼也能湊齊一部分糧草了。
但要湊足所有大軍所需，僅憑百姓們家中的餘糧，可還不夠。
想了想，他向雷開輕聲囑咐。
“大哥，你再多調配些人手，讓他們去幫着老林調查那些糧商！”
籌集糧草，務必得所有渠道都用上才行！
……
與此同時，鎮國公府。
唐極背負雙手，在涼亭中緩緩踱着步子。
臉色陰郁。
與南越議和的謀劃如今已經徹底告吹了。
阮淩霄據說也遭遇重創，生死未蔔。
而他如今也隻能待在家中，閉門不出。
陛下讓他為南越使團逃離京城避嫌，實則已是将他禁足在家中。
這一切，竟都是因為趙铮！
那個以往在他眼中如同草芥般的大皇子！
“老爺！”
這時，涼亭外，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趕來。
唐極瞥了管家一眼，壓下心緒。
“何事？”
管家快步趕到唐極身邊，恭敬拜倒。
“小的得到消息，大皇子趙铮，正在西街菜市口大肆收購糧食！”
“嗯？”
聞言，唐極雙眸頓時一眯。
指望在菜市口收購平民百姓的糧食，來湊足大軍所需的糧草嗎？
未免太過天真！
管家答應一聲，繼續彙報。
“趙铮标出價格，每石糧食，一兩銀子。”
“而今，整個京城的平民百姓，幾乎都在争相向他們售賣家中的存糧！”
每石糧食一兩銀子？
唐極目光微凝。
為了籌集糧食，趙铮倒是舍得下本錢！
不過，趙铮先前籌集的銀兩總共才多少？
想到此，他又忍不住有些肉疼。
先前趙铮趕回京城時，他那所謂半數家産也都落到趙铮手中了！
他當然不可能真拿出半數家産，但幾十萬兩銀子，總是少不了的！
“老爺，是否需要我等暗中出手？”
管家湊到唐極身邊，壓低聲音。
“小的已經派人前去關注着了，粗略算下，一日時間，他們收購的糧食怕要有三四萬石左右！”
管家的話音落下，唐極自顧自踱步思索着。
縱使讓趙铮将京城所有平民百姓家中餘糧悉數收購，也絕對湊不齊大軍所需糧草！
這麼做，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但也不可不防！
“不足為患！”
唐極捋了捋胡須，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容，向管家沉聲吩咐。
“你暗中讓人給京城的糧商發下命令！”
“隻需把糧價提高便可……”
“那趙铮不論打着什麼主意，屆時自然不攻自破！”
聽到此，管家怔了怔神，不由思索起來。
随即，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前一亮。
“老爺妙計！”
……
一日時間，西街菜市口已然堆滿了一袋袋糧食。
縱使有兵士不住扛着裝滿糧食的麻袋送上馬車，運往糧倉。
可糧食依舊越堆越多。
“殿下，若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概七日以内，我等便能籌集三十萬石糧食！”
雷開估算一番，說出了一個數字。
“不過，京城百姓家中存糧，終究有收購完的時候。”
“是否需要再派些人手，去京畿之地購買？”
在菜市口收購糧食，已是第二日了。
趕來售賣糧食的百姓熱情絲毫不減，反而越來越多。
隻是，這終究還是不夠！
趙铮思索着，最終還是點點頭。
“到時候再看，這個速度還是太慢。”
雖然他們還在采購着糧食，但朝廷大軍早已開拔，一旦餘糧耗盡，就該到他必須給出糧草的時候了。
而照現在的速度，恐怕少說也得一個月才能湊得七七八八。
他正思索間，又聽到不遠處一衆百姓們正在議論着什麼。
“你們聽說了嗎？”
“今日，江南大儒澄澈先生就要來咱們京城了！”
“說是要入太學開壇講座，今後也會在京城中廣收門徒……”
“等咱們把糧食賣給大殿下後，可得去見識見識！”
澄澈先生？
趙铮聽着那一衆百姓們的閑談，眉頭微挑。
沒聽說過！
不過，眼下大盛與南越正準備着交戰。
這是從哪裡突然跑出來個大儒，還要入駐太學？
會不會是朝堂上哪個老狐狸搞的鬼？
他收斂心緒，也沒多在意。
朝堂上的事情，交給楚文清和秦牧這兩個未來老丈人處理就是！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他們又進賬兩萬石糧食。
不過趙铮卻注意到，來這邊賣糧食的百姓似乎少了一些！
他眉頭微蹙，仔細打量着前方。
仔細看去，前方的人群雖然依舊衆多，來的人絡繹不絕。
但這才剛開買第二日，風頭正盛。
按道理說，來得人應該越來越多才是……
“不對勁……”
趙铮低聲呢喃。
這時，他眼角餘光瞥見，遠處，正有一道體型渾圓的身影向着這邊跑來。
秦奮匆匆跑着，向着趙铮揮揮手。
“大哥，不好了！”
他的手中，還極為奇怪地握着一本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