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飛速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原本淩厲戒備的雙眼，此刻震驚地看着她，眼底翻湧着各種讓她疑惑的神色。

　　震驚，狂喜，落寞，心慌……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塊，一時間讓葉笙難以理解。

　　“庭……”

　　“葉笙？”

　　疑惑中帶着震驚的嗓音讓葉笙疑惑了半秒，緊跟着，陸庭洲猛地從床上坐起，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不經意間又收緊了一些。

　　“你還活着？”

　　随着這話音落下，陸庭洲的眼尾泛起了一圈的紅。

　　葉笙的身子微微一僵，她看着陸庭洲的眼神，總覺得哪裡不對。

　　出車禍的不是他嗎？為什麼他會問她這個奇怪的問題？

　　“你……還活着？”

　　陸庭洲又重複了一遍，嗓音輕微地顫抖起來，似乎是不敢相信，又帶着一些害怕這隻是幻境的恐懼。

　　葉笙疑惑地皺起眉，忽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心，往下一沉。

　　她試探性地靠近陸庭洲，輕聲問道：

　　“你怎麼了？”

　　陸庭洲的手緊緊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松開，生怕他一松手葉笙就會消失不見了。

　　他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緊她，連片刻都不肯移開。

　　面對葉笙的疑問，他什麼都沒說，就是直愣愣地盯着她。

　　“庭州？”

　　她又喊了他一聲，順便伸手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

　　這時候，陸庭洲總算有了一點反應，他擡着雙眼，緩慢地掃視了周圍一圈，似乎是認出了自己在醫院，而後開口問道：

　　“我怎麼了？”

　　葉笙剛要回答，病房的門被推開，陸庭洲的主治醫生走了進來，見是陸庭洲醒了，臉上頓時一喜。

　　“陸先生，您醒了。”

　　他上前，一一給陸庭洲做了簡單的檢查後，對葉笙道：

　　“請放心，陸先生已經沒有大礙了，但因為長時間的昏迷不醒，導緻他身體機能反應有些緩慢，再住院休養幾天，做了全身檢查就能出院了。”

　　聽到這裡，葉笙的表情一松，“謝謝李醫生。”

　　待李醫生走後，葉笙重新看向陸庭洲，見陸庭洲還在看她，眼神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變成複雜，還有一絲難以開口的欲言又止。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葉笙開口，壓下了心裡不可思議的猜測，問道。

　　陸庭洲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眼神裡還帶着一絲的茫然。

　　葉笙沒有多問，她看了一下時間，跟宋晴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現在過去也足夠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現在有事出去一趟。”

　　說完，她剛要走，卻又被陸庭洲給拉住了，“你去哪？”

　　葉笙抿了一下唇，斂眸蓋住眸底的異色，道：

　　“有點私事要處理，很快就回來。”

　　她敷衍了陸庭洲一句，便掙脫開陸庭洲的手，從病房走了。

　　陸庭洲沒有叫住葉笙，隻是雙目沉沉地盯着葉笙的背影看着她離開。

　　葉笙到了宋晴所說地方，是市中心一家寫字樓的頂層。

　　出電梯的時候，這個樓層都很安靜，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但想到老爺子他們還在宋晴手上，她還是硬着頭皮往裡走去。

　　突然間，鼻尖飄過一縷淡淡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

　　她眉心微跳，心頭生出了幾分戒備，又往前走了幾步，鼻尖飄過來的味道又濃了一些。

　　跟起初的若有若無不同，這一次味道很濃了。

　　葉笙腳下蓦地一頓，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皿腥味。”

　　她蹙着眉低喃了一句，心頭的不安更濃了。

　　“師父，張嬸，秦叔！”

　　她加快腳步往前走，濃重的皿腥味讓她禁不住反胃。

　　走到最後那間辦公室，她剛要推開門，突然，身後傳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伴随着拳風從她身後襲來。

　　她迅速别過頭去，避開了那一記拳頭，就在她剛準備反擊的時候，一團粉末從那人掌心中灑了過來，對準她的面門。

　　她即便反應迅速，可也已經來不及了。

　　幾秒鐘後，她就感覺渾身無力，眼前的視線一點點模糊起來，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待意識完全消失之前，她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這個女人真的能威脅到陸庭洲？”

　　***

　　葉笙是被凍醒的。

　　S市已經進入了深冬，今早大降溫，葉笙穿得不多，這會兒醒來的時候，還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下一秒，她便響起了什麼，視線陡然往四周看去。

　　這裡是一棟樓房的後面，沒什麼人過來，如果她自己不醒來的話，想必沒人會發現她。

　　“我怎麼會在這？”

　　她陡然想起自己是在去見宋晴的時候被人用藥給迷暈的。

　　她還沒見到宋晴，更沒見到師父他們。

　　宋晴把她叫過去，就是為了迷暈她，把她扔在這？

　　顯然，這種猜測是不可能的。

　　葉笙一時間猜不透宋晴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她想起寫字樓裡聞到的皿腥味，趕忙從地上站起，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從大樓後走出去。

　　走了一段路以後，她才發現這地方并不陌生，正是宋晴說的那棟寫字樓。

　　可這會兒，寫字樓外已經攔起了警戒線，還停着好幾輛警車。

　　周圍圍滿了圍觀的人群，指着從樓裡進進出出的警察和法醫法證人員，低聲議論着什麼。

　　“聽說頂樓死了三個老年人，我一個老大姐就在這棟樓做保潔，去頂樓打掃的時候，都吓尿了。”

　　“天哪，知道兇手是誰嗎？”

　　“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那位刑警隊長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是看到兇手在頂樓出現過。”

　　“這兇手也太殘忍了，連老人都不放過，這變态吧？”

　　“……”

　　聽到死者是三個老時，葉笙的臉色就白了。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穩。

　　她想走進去看看，卻被攔在警戒線外。

　　“死者很可能是我家長輩，請你們讓我進去看看。”

　　負責維持現場的小民警聽她這麼說，蹙起眉頭面露疑色。

　　下一秒，葉笙看到從大樓裡出來，此刻沉着臉，表情複雜的趙佳楠，她似乎是在跟那位為首的刑警争執着什麼，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