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長卿是重點又不是重點
長卿小跑着跟着顔朗,等到了車前,他才注意到牽在手裡的長卿。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告訴了你,但是,當時不是最好的時候。”
“你知道我聽到你在他們手裡心裡的痛苦嗎?”
“我知道!但是,我們都清楚不會有事的,不是嗎?”
“長卿,你憑什麼會覺得不會有事。如果他們真的拿你的性命做賭注,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放下二十多年的仇恨選擇你。”
“因為我知道你會的!”
長卿抱着他的腰,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
“我不允許你出任何意外,我隻有你了,我不允許你拿自己賭注。”
“我知道,如果有任何危險,我都不會拿自己做賭注的。你知道我賭不起的。”
“别再冒險了,求你了!”
他把頭埋在長卿的脖子間,聲音沙啞的厲害。
看到郎攸甯過來,他放開了長卿。
“顔朗,郎家願意放棄所有的資産,包括現在郎家集團所有的,以及我爸媽轉移出去的。我隻求你,放過郎家所有的人。”
“你們郎家當年放過我母親了嗎?”
“當年錯在郎家。”
“所以你覺得郎家不應該付任何代價嗎?隻因為時間過去了。”
“你想要郎家付出什麼代價?”
“很簡單,我要當年把我母親驅趕出京的所有的人一條胳膊一條腿,而且,他們必須出境,并且在我有生之年,永遠不能踏入京城。”
“他們有些人現在都已經七老八十了,你讓他們怎麼離開?”
“我母親當年剛生下我就帶着我離開,你覺得那些人今日挺難的,那我母親當年呢?”
“可以換成其他的條件嗎?”
“可以啊!他們不走可以,但是,要拿他們子孫後代的命來換,隻要他們肯換。”
“哥,我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你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你真的要讓仇恨毀掉你嗎?”
顔朗諷刺的笑了笑。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不清楚。我記得這座房子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父親和郎家宗族的那些人要趕我母親走,我記得你母親的介入,我母親日日以淚洗臉,郁郁寡歡。我記得在國外,我母親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失明孩子求生的困境,我記得我母親去世之後,再回到别墅,你父母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也記得我被囚禁在春城孤兒院那五年的時間,每天數着日子過去的煎熬。郎攸甯,你記得我小時候的樣子,但是你不知道從那以後我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
“我知道這些年因為郎家,因為我父母親,你的日子過得不好,可是,這樣的報複的代價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你們郎家所有的人送下地獄,哪怕我死。”
“那顧長卿呢?”
“所以,你也在拿她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這麼多年來,你的日子的确很痛苦,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珍視的人。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但是,你真的願意把一個你愛的人留在這個地方嗎?”
顔朗看着長卿,她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仿佛郎攸甯說的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我希望自己永遠能陪着她,但是我知道,即便我不在,她也能活的很好!”
郎攸甯能看得出顔朗看着長卿的眼神,那裡面有太多的依戀,愛。他并不打算拿長卿做籌碼,但是,他希望長卿能讓他恢複一點兒理性。
“她身在娛樂圈,現在或許還好,以後還會遇到更多的挑戰。那個時候,她會希望有你陪着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日子,太難了。”
顔朗盯着長卿,他希望她能說點兒什麼,也害怕她真的會順着郎攸甯的話說下去。
“郎先生如果是真心談判的,那就應該把砝碼放均衡一點兒。老是打感情牌,這其實沒什麼必要。”
“可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比較的。當年我父母确實是做了對不起他母親的事情,但是,我是他們的兒子,我沒有辦法讓他們付出相同的代價。”
郎攸甯記得司九臯曾經說過,顧長卿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今天,明明自己差點兒就說動顔朗了,可是,被她一句話,就打回了原型。
“你沒有辦法讓他們付出相同的代價,那你能付出相同的代價嗎?還是說,你們郎家的所有的人都比别人的命貴,說什麼補償,不過是施舍罷了。”
被長卿錯開了話題,顔朗有回歸了冷靜。
“你想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你不是一直告訴我以直報怨嗎?如果你能做到,我也會做到。我不打算對你父母做什麼,我隻要你一雙眼睛,算是代替你們郎家所有欠我的人還債了。你還嗎?”
郎攸甯怎麼也沒想到顔朗竟然會提出這麼刻薄的條件。一雙眼睛,換回郎家所有的人都平安,換嗎?
真到了自己要選擇的時候,郎攸甯才發現,有些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難。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别再打什麼感情牌。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各憑本事。如果郎家再動長卿,那我也就不會這麼講道義了。”
顔朗沒有理會呆立在一邊的郎攸甯,直接拉着長卿上了車。
“我會考慮你的條件的,隻要你說到做到!”
再汽車發動的時候,郎攸甯突然跑了過來,拍着車窗喊了出來。
車裡,保镖眼觀鼻鼻觀心的看着前面。
後座,顔朗好像大戰一場,滿臉疲憊的靠在後座上。
長卿也不說話,隻是失神的看着車窗玻璃外。
過了良久,顔朗一隻手握住了長卿冰冷的手。
“别害怕,都會解決的。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她才十八歲,從小生在安逸的家庭,一般的女孩子遇到了這種事情,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有陰影。
她一直都很成熟,他總是下意識的把她當做一個成年人。可是,事實卻不是。
他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傷害她,隻要她需要,他永遠會為她遮風擋雨。可是,他今天才意識到,有些風雨,是自己帶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