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錦州之行
梅姐看長卿又要走,歎了一口氣,叮囑她注意安全。
錦州距離京城不遠,但是,與京城風高氣爽的秋天不同,這裡确是整日的陰雨連綿。
長卿戴着帽子、口罩,看着車窗玻璃上滑落的水珠。
直到司機離開,長卿才走到了面前的白色的三層小楊樓。
這是她來之前就定好的民宿,因為不是旅遊的忘記,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看到有人來,老闆出來熱情的招呼。
長卿放好行李,坐在院子裡,一邊聽着雨落在遮陽棚上的滴答聲,一邊和老闆閑聊。
“我來的路上看到樹林那邊有一座挺特别的建築,那兒對遊客開放嗎?”
“那是私人屬地,不開放的。你要是喜歡那種建築,去洛河去,那兒有很多。”
“遠嗎?”
“開車半個小時,有點兒遠。”
入夜,民宿的客人在吃過晚飯之後就早早的進房休息。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後牆翻了出去,朝着樹林的建築走去。
這座别墅占地十來畝,長卿剛到旁邊,就聽到狗吠。
看到那層次不齊的犬牙,猩紅的舌頭不停的流着涎水,長卿把事先準備好的牛肉扔了進去。
那兩隻大狗并沒有馬上動嘴,但是,過了幾分鐘,終究是抵不過誘惑,盡情享用起來。
長卿看它們軟軟的倒在地上,然後一個助跑,手在鐵栅欄上一撐,跳了進去。
踩在柔軟的草坪上,雨打濕了她的衣服,就連呼吸也好像融進了雨裡。
别墅裡的人已經休息了,除了門口的聲控燈因為雷聲時明時滅,整個莊園再也感受不到一點兒活人的氣息。
長卿在門口搗鼓了三兩下,就進了房間。
房間裡,松軟的地毯,無不顯示着奢華。
長卿知道,如果要關人,肯定不會關在明面處。
她在一樓轉了一圈,很快就在一樓的一個雜物間找到了一道暗門。
許是因為這裡的主人太相信自己的安保設施了,所以,暗門一推就開。
長卿順着樓梯,拾階而下。
牆上藍色的燈光讓這個地底世界透露着詭異。
轉了兩圈,長卿才猜到了水泥地闆。
長卿看到兩邊并排着的鐵栅欄,一個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張隻有一米寬的床上。
長卿的步伐很輕,但是,走到盡頭,還是驚醒了栅欄裡邊的人。
看到有人進來,床上原本坐在角落裡的人像是受了驚吓的小獸,一下子鑽到了床底下。
長卿拿着手機,挨個拍了過去。
除了兩邊關人的房間,旁邊還空着一個房間,裡面是意見醫療室。
長卿打開櫃子上的檔案,一張張的拍了照片。
打開牆角的保險箱,把裡面的東西都裝進了自己的背包。
長卿翻牆而出,像他來時那樣,又消失在了雨夜中。
早上起床,連續下了幾天的雨,今日突然放晴了。
警車不斷的在民宿的門口呼嘯而過。
“聽說那個别墅裡關了很多小孩,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人販子。”
老闆感慨的看着樹林那邊閃着警燈的地方,搖着頭。
長卿靜靜的看着床上的東西。
一張照片,一本通訊錄,還有數量不小的珠寶。
照片中,除了宋玺和ke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長卿看着電腦突然停下的頁面,美籍華人溫如海。
現在,他正居住在京城。
新聞上,錦州宋玺莊園囚禁八名兒童的事情鬧得沸沸騰騰。公衆人物一個接一個的譴責這種行為。
梅姐也早早的就替長卿發布了聲明。随着明星的加入,錦州别墅的主人宋玺也被網民扒了出來。
宋家和京城的四大家族不同,宋家從建國以來就從事檢察部門,一代代的積累,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宋家的地位早就無人撼動。
宋家到宋玺這一代,隻有宋玺一個男孩。因為提前沒有任何風聲,所以,當宋家知道之後,早已經沒有辦法插手了。
監獄,宋玺隻承認那棟别墅是自己的,但是,關于那些孩子,他矢口否認。
别墅的管家已經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雖然,衆人都知道這是鬼話。
但是,有的時候你明知道是假的,卻沒有辦法拆穿。法律是為了保護每個人能公平的享受權利,但是,對于宋玺這樣的人來說,這些公平正好讓他們鑽空子。
宋家接連發布聲明,表明尊重法律,尊重事實。
但是,僅僅一天的時間,原本鬧得沸沸騰騰的‘錦州别墅’事件,竟然慢慢的撤出了人們的視野。
長卿坐在窗口,發呆的看着窗外漸漸變成灰色的世界。
雨,要來了。
長卿敲打着電腦,把桌子上早已經拷貝好的視頻放到了網上。
視頻裡,宋玺的臉沒有經過任何處理,而他生下的那個孩子臉上卻變成了馬賽克。
原本還打算靠管家頂罪,但是,有了這份證據,宋玺是絕無可能翻身了。
司家,宋家的當家人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
司榕野和司榕淩陪着坐在一旁。
老太太扶着樓梯走了下來,看到宋家的當家人,歎了一口氣。
“太太,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來麻煩您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我隻希望他能六哥活命。”
“老宋,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也無能為力。司法這一塊一直是你們宋家說了算的,你都沒有辦法,我恐怕也沒有辦法插手。”
司家的老太太當年因為輿論的力量搭了一個兒子的命進去,要是沒有曝到明面,隻是保一個人的性命,她自然是有辦法。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盯着宋玺,誰要再做什麼,無異于自讨苦吃。
而且,到現在,宋家的人都沒有查出背後的人到底是誰。老太太即便是想幫宋家,也不敢貿然出手。
“查到是誰了嗎?”
“沒有!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能拿到這些東西,肯定是了解你兒子的人,你還是從熟人開始查為好。查清楚了幕後的人,确定他手裡再沒其他的東西,我們才有機會做一些事情。如果查不到幕後的人,我們要是在做什麼被他抓住了把柄,恐怕損失更大。”
宋家的男人頹廢的站起來。
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磨煉的不動聲色了。這一次是他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