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川的目光隻在張佳佳身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便收了回來。
但宋绾的一顆心卻緊張得再也沒有辦法放松下來。
一個人的目光,按道理來說,并不會産生什麼分量。也對人造不成什麼傷害。
但陸薄川的眼神卻有如實質,像是一把閃着寒光的刃,将人釘死在原地,讓人連步子都邁不出半步,骨頭縫裡都透出一股子危險的涼意。
陸薄川走後,宋绾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張佳佳告了别。回周竟公司的一路上,都不停的在想陸薄川的那個眼神。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放松下來。
這種時候遇到陸薄川,對她的殺傷力太大了。
張佳佳這條線,是她和周竟讓張勇讓步的一張底牌。可若是陸薄川将這條線給斷了呢?
宋绾沒有辦法不這樣想,出獄這麼久以來,他将她身邊的線一條條斬斷,看着她如困獸,看着她陷入囹圄,她不會認為陸薄川就會這樣算了。
宋绾頭頂上像是懸着一把刀。
她和周竟碰頭的時候,有些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遇上陸薄川的事情告訴周竟。
可她還沒下定決心,周竟就朝着她說quot現在張佳佳那邊。隻需要等消息,我們應該要把下一個目标放在陳總身上。quot
陳總就是運輸公司的負責人。
宋绾看着周竟的表情,便什麼也說不出口。
往後幾天,宋绾一直提心吊膽,根本靜不下心來做事情。
直到她接到張佳佳的電話,宋佳佳在電話裡并不客氣,她說quot我不明白周竟那樣的人,怎麼會和你這種人攪合在一起,但我确實欠他的,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幫忙。不過我也隻能幫你們拖一段時間,一旦甲方的工程款撥下來。這邊的錢就必須要馬上結清。quot
宋绾被人戳脊梁骨戳得已經麻木了,并不回應她前面的話。隻是趕緊道quot這個你放心,進度款批下來,我們絕對會先把欠的錢結清。quot
挂電話的時候,她手心一手心的汗。
可這口氣松下來後沒多久,她又忍不住想,陸薄川看到她和張佳佳在一起。不會不知道她要走張佳佳這條路,他沒有阻止。是想幹什麼?
想要放過周竟,還是有什麼别的計劃?
不知道是不是宋绾的偏見,她并不覺得陸薄川會這麼輕易讓她幫周竟度過這次的難關。
她對陸薄川前一陣子的手段幾乎已經有了心裡陰影。
nt你怎麼了?quot周竟和宋绾聊了一會兒,發現宋绾在嚴重走神。忍不住問道。
宋绾回過神,思考再三。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隻道quot沒什麼。quot
她暫且把挖土機公司這邊的事情擱置,想了想又問quot那運輸公司那邊,你調查得怎麼樣?quot
當初兩人就說好了。因為周竟作為當事人,并不好直接找張佳佳開這個口。所以宋绾去找張佳佳談,周竟繼續去找運輸公司的突破口。
周竟見她不說,也不再追問,道quot陳總那邊,可能沒那麼容易。quot
nt你把他的資料給我,我回去看看。quot
周竟沒猶豫,他的公司現在也就留下一個宋绾和一個項目經理,他說quot陳總的家人都不在本地。所以突破口并沒有那麼好找。quot
宋绾點了點頭,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quot我先看看吧,兩個人研究。總比一個人研究要好得多。quot
這時候周竟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哪裡聽到消息,說周竟做生意被人騙了,正着急上火。
周竟一邊耐心哄父母,一邊和宋绾告别。
宋绾坐公交車回的醫院,她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她直接去的住院部,卻在經過住院部前面的停車場的時候,看到了一輛停在住院部不遠處的黑色騰輝,像是蟄伏于黑暗中的猛豹。
宋绾腳步一頓,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把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