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不停的絞着手指,時不時的擡頭偷偷看一眼身邊的慕遲曜。
她真的,就這麼成為了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慕太太?
這個時候,拍攝結婚證照片的攝影師突然說道:“女方頭不要動,不要一直看男方,看鏡頭看鏡頭,笑一下……來……”
言安希又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要她看鏡頭就看鏡頭啊,這個攝影師真的是,幹嘛戳穿她一直在看慕遲曜?
慕遲曜肯定聽到了。
正這麼想着,她感覺腰上忽然一暖,原來是慕遲曜伸出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腰肢。
她不得不往他身邊靠了靠。
照完相,言安希還沒回過神來,慕遲曜已經松開手,轉身走了。
言安希連忙追上,跟在他身後,猶豫了好久,才問道:“慕遲曜,我們不熟哎,你就這麼娶了我?”
“都睡過了,”慕遲曜頭也不回的說,“熟悉你身上每一個敏感的地方,還要怎麼熟?嗯?”
“我是指性格,還有家庭背景之類的……”
“在床上能合适,下了床就根本不是問題。”
言安希的臉瞬間就因為他這句話紅了,她連忙捂着臉,眼睛滴溜溜的轉,悄悄往四處看了一圈。
還好還好,今天登記結婚的人不多,要是被外人聽到了慕遲曜這句話,她能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
“你……你怎麼知道不是問題?”
慕遲曜已經走到了大廳,聽到她這麼一問,于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
“……自大狂。”言安希撇撇嘴,小聲的說了一句。
慕遲曜幹脆轉過身來,眯眼看着她,挑了挑眉:“不相信?”
“相信相信。”她敷衍的回答。
他卻直接随口拈來:“言安希,22歲,女,剛剛畢業的大四學生,父母雙亡,有一個弟弟,一年前從樓上摔下,成了植物人,在重症監護病房靠呼吸機活着,每月需要一筆不菲的醫療費。”
慕遲曜越說下去,言安希的臉就越白一分。
他知道,他其實都知道,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是她太天真了,慕遲曜這樣身份的男人,怎麼會允許一個來路不明的她,成為他的妻子呢?
他早就把她的那點底細查清了,那麼,慕天烨肯定也一樣。
“是。”言安希點點頭,坦然承認,“所以我需要錢,來維持我弟弟的生命。這也是我為什麼願意當慕天烨的未婚妻。”
其實她根本不想嫁入豪門,飛上枝頭當鳳凰。外表上看上去光鮮亮麗的生活,裡面不一定風光。
可是這樣高昂的醫藥費,一般人根本負擔不起。
但是慕家能,不管是慕天烨,還是慕遲曜,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揮手的事情。
所以她忍,被他們當做賭注,她能忍。
慕遲曜看了她一眼,忽然一伸手,陳航迅速從一邊走過來,把他的錢包遞上。他接過,從裡面抽出一張銀行卡。
言安希一直看着他。
“你弟弟一個月的醫療費是兩萬,這張卡,你這個月隻可以刷兩萬。”
言安希愣了一下:“啊?”
慕遲曜的指尖捏着銀行卡,挑起她的下巴,不停的摩挲着:“這錢,算是你這個月從我這裡賺的,為了表揚你這麼聽話的來和我登記結婚。”
她呆呆的問:“那下個月呢?”
“看你表現,看我心情。哪一天你要是讨我歡心了,說不定我一高興,把一年的醫療費都給你。”
言安希臉一垮:“不是吧,慕遲曜,我好歹現在也是你的合法妻子,你……”
“哦,”慕遲曜雲淡風輕的說,“卡裡隻有一萬九了,怎麼辦?”
言安希頓時慌了,連忙從他手裡拿過銀行卡,塞進自己的包包裡:“我哪裡又出錯了,你要扣我一千塊?”
“你說呢?”
“我……我錯了。”言安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錯再說,“我不抱怨了。”
可是慕遲曜慢條斯理的說:“這個錯沒認對。”
言安希懵了一下,然後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絞盡腦汁的在想,自己剛才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惹他不高興了。
可是越着急,就越想不出,眼看着慕遲曜的臉色越來越不對了,言安希偏偏腦袋裡就是一片空白。
沒辦法,她隻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陳航。
陳航是他的助理,在他身邊的時間長,肯定比她了解他。
而且這裡沒有别人可以求助了,她要是再去問慕遲曜,那可能這個月,她弟弟的醫療費,隻剩下一萬八了。
陳航看到了她求助的眼神,言安希心裡一喜。
誰知道下一秒,陳航移開了視線,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很明顯,陳航是打算見死不救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言安希腦海裡靈光一現,不管三七二十一,撲過去拉住了慕遲曜的衣袖,撒嬌似的搖了搖:“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
慕遲曜低頭,看着像小貓一樣粘着自己的言安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但幾乎是稍縱即逝。
她這個軟軟糯糯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覺得說不出來的舒服。
言安希見他的神色慢慢恢複正常,心裡這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這個慕遲曜,還真的是難以伺候啊,看來以後她得要格外的小心了。她弟弟的醫療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了。
拿到結婚證的時候,慕遲曜看都沒看,随手扔給了陳航。
言安希匆匆的掃了兩眼,看到照片上自己笑得那麼僵硬,而慕遲曜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卻好看得逆天,讓人挪不開眼。
她合上結婚證,看到封面上燙金的三個大字,還是怔愣了一下。
每個女孩子都會幻想自己的婚姻,想象自己的另一半,既然不是蓋世英雄,也那該是心之所向的男人。可她言安希,就這麼的結婚了,和一個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是站在慕城最高處的慕遲曜,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言安希把結婚證放好,再次擡起頭的時候,慕遲曜已經走出了民政局。
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卻依然還是那麼毒辣。
“慕遲曜……”她喊道,“我現在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