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幾乎等同于是表白了。
聰明的人,都能聽懂厲衍瑾話裡的更深一層意思。
夏初初,也聽懂了。
他想讓她留下來,但是他很清楚,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是絕對不能有半分這樣的情愛心思的,所以……
他隻希望她留下來,就在厲家,哪裡都不要去,他想每天都能見到她。
“小舅舅,你,隻想我,留下來?僅此而已?”
“是,“厲衍瑾點點頭,“僅此而已。”
夏初初隻覺得驚喜又難過。
驚喜的是,小舅舅即使知道了她愛他的事情,可一點也沒有排斥,沒有覺得她不顧世俗,瘋狂到無可救藥。
可難過的是……
他沒有真正的,設身處地的為她着想過。
她留在厲家,他是高興了,可她呢?
她要每天看着他和喬靜唯的恩愛日常?
她要明明深愛他,卻不能和他有半點親密來往?
她要每天都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卻愛他愛到心力交瘁?
不,夏初初想,那樣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小舅舅,我留下來,隻會是我更加痛苦。而你……你有喬靜唯了。”
他啞着聲音回答:“可是初初,你走了,我會比你痛苦百倍千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厲衍瑾和夏初初之間,算是徹底攤牌了。
對于厲衍瑾來說,說出一直憋在心裡的這句話,有多難。
他跨出這一步,有多難。
但是對于夏初初來說,隻有無盡的悲傷。
她知道他愛她,深愛着她,現在哪怕他是失憶了,他最後還是控制不住的愛她。
但是再愛又能怎麼樣呢?
愛能逆天改命嗎?
愛能跨越皿緣嗎?
愛能讓一切的困難,都變得簡單容易嗎?
安靜了好幾秒,最終還是厲衍瑾一句低低的歎息:“說到底,我們還是太自私了。初初。”
她沒有回答。
他一直都圈着她腰肢的手,慢慢的放開了。
夏初初重獲自由,但是沒有想象中的,她會立刻溜之大吉。
她腿軟得走不動路,隻能側着身子,手撐着旁邊的椅背,勉強的站立着,穩住自己的身體。
厲衍瑾很煩躁,摸了摸西褲口袋,空蕩蕩的,沒有煙。
頓了許久,他說:“在我這裡坐會兒,考慮一下吧,初初,到底是要走還是留,我……并不能勉強你。”
她輕輕的點點頭,坐了下來,這才發心,自己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當然是走。
以現在這種情況,夏初初必須要走,留下來的話,隻怕和小舅舅之間,會越錯越多。
她要趁快的斬斷自己和小舅舅之間的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
當初,幾年前,她就是沒有果斷的把這份情愫斬斷,才導緻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現在,可以說是當年的事情再以另外一種形式重新發生了一遍,夏初初如果還犯同樣的錯,那就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