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夏初初要是哭了,他還不知道怎麼辦。
因為阿誠陪她在一起這麼久,倒是從來沒有見她哭過,最多,夏初初就是喜歡坐在窗戶邊發呆,僅此而已。
倒是夏初初忽然問了一句:“到機場還要多長時間?”
“大概二十多分鐘吧。”司機應道,“夏小姐,快了。”
夏初初便沒再說話,手指一直摩挲着手裡的護照和身份證。
她走的時候,能帶走的,竟然隻有這兩樣東西。
機場,路邊。
厲衍瑾站在那裡,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惹得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渾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心情看起來非常非常不好。
可即使是生氣,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帥氣,依然有小姑娘臉紅心跳的,悄悄望着他。
厲衍瑾單手插在口袋裡,面容肅穆,不苟言笑,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他越發的穩重,還帶了一點點沉悶。
他在等夏初初。
在一個小時之前,慕遲曜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慕遲曜告訴了他夏初初的航班時間,讓他自己決定,去不去見夏初初最後一面。
慕遲曜還告訴他,如果不去見的話,下次見面,就是遙遙無期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人活着,總得有點念想,有個盼頭。
夏初初就是厲衍瑾的念想和盼頭。
當時厲衍瑾的态度很冷淡,語氣也聽不出什麼起伏。
挂了電話,他一連抽了三根煙,最後還是拿起車鑰匙,趕來了機場。
既然夏初初不能回厲家,也不屑回厲家,就隻能他屈尊來機場,先低頭,先來見她了。
在這場冷戰中,厲衍瑾又妥協了一次。
為夏初初而妥協。
她能說到做到,她能有骨氣有尊嚴的說離開就離開,說不回來就不回來。
但是他不能,他說讓她不要回來了,心裡卻是希望她能夠回來。
她這性子,吃不得一點的虧,受不得一點的委屈,要是離開了厲家的庇護,可怎麼得了。
狠話是厲衍瑾放的,這頭也是厲衍瑾先低的。
他歸根結底還是對她妥協了。
厲衍瑾不時的看看手表,又看着進入機場的車輛,四處搜尋着。
直到一輛寶馬停靠在機場的路邊,司機和阿誠都下了車的時候,厲衍瑾才發現。
他擡腳,緩緩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随後,夏初初也從車後座下來了,頭發挽在耳後,看起來非常的文靜。
她轉頭跟司機說了些什麼,大概是道謝的話,然後就和阿誠一起往機場裡面走去。
厲衍瑾也沒有叫她,隻是默默的加快了腳步,目光卻一直都看着她。
反而是阿誠,先發現了他。
厲衍瑾穿着一件黑色長款風衣,氣質和路人有着明顯差别,很容易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