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039章:孤倒要看看
這個道理葉遲懂。
就如同當年她與某影帝出了绯聞,某影帝含糊其辭,所有人便都信了,任她百般解釋都是無用。
若不是她後來堅決不再同某影帝同台,影帝也有影帝的驕傲,發了聲明,她就是有千張嘴都說不清。
林翰和某影帝可不一樣,他似乎對她有某種執念。
如果他真的一口咬定,造出個與她兩情相悅的假象,再請承德帝賜婚,她不嫁也得嫁了。
葉遲有些焦急,心中對陸雪是又怕又佩服,從她進了國公府,這一環套一環的,即便她有顆七竅玲珑心,怕是也招架不住。
更何況,她沒有。
葉遲擡眸朝林嶼看去,他跟她說這些,又給了她兩個大丫鬟,應該是打算管的吧?
林嶼迎上她投來的帶着希翼的目光,薄唇輕啟:“自己惹的事兒,自己解決,孤能提醒你,已是仁至義盡。
”
葉遲聞言收回目光,低頭悶悶的應了一聲:“哦。
”
也對,她與他非親非故地位懸殊,他能出手幫她一次,已是難得,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下意識的去指望他。
葉遲在心裡自嘲了一番,不再開口。
屋中又靜了下來,林嶼看着垂首靜默的葉遲,鳳眸中閃過一絲煩躁之意,他将手放上桌面,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着,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夜深人靜,這聲響暴露了主人心裡的情緒。
葉遲不明白他煩躁什麼,三更半夜把她撸過來,還告訴她這麼一件糟心事,她都還沒煩躁呢,他卻先煩躁上了。
甚是莫名其妙。
又過了一會兒,林嶼見葉遲再看她一副懵懂模樣,依舊沒有開口之意,心底煩躁更甚,終究還是先開口道:“你打算怎麼處理林翰的事?
”
這個葉遲剛剛就想過,殷老夫人和梁老夫人有意将她許給黎寒,隻要她在林翰發難之前,先将婚事定下,将事情同梁老夫人說清楚,林翰即便貴為皇子,也不能去搶親。
葉遲本不想跟林嶼說,可一想到這人仿佛在她身上安了竊聽器,往後還有紫嫣和青衣跟着她,相瞞也是瞞不住的,于是老實回答道:“其實也不難,隻需早早定下婚事即可。
”
聽得這話,林嶼手指一頓,那略有些惱人的敲擊聲頓時就停了。
他從葉遲面上移開目光偏過頭去,跳動的燭火映着他的修長的頸項略略有些發紅,他輕咳了一聲意味不明道:“也不是不可以。
”
葉遲見他同意,便不再言。
林嶼又輕咳了一聲,轉眸朝葉遲看了過來:“時候不早,你先回去,陸雪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腦子不靈光,就少同她來往,切莫再丢了什麼東西讓她撿了去。
還有,明日是你?禮,孤會命小全子送上賀禮,你親繡一方素帕交與他。
”
葉遲對腦子不靈光的評價表示不服,但轉念一想,自己确實玩計謀玩不過這些古人,當即就将那點不服給咽下了。
她有些為難的開口道:“臣女對女紅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繡帕子這事……臣女委實不成。
”
聽得這話,林嶼皺了皺眉:“你不通文墨,不通武藝,就連女紅也不通,除了慣會裝腔作勢,撒嬌賣乖,這十多年你都學了什麼?
”
葉遲聞言為自己和原主辯解:“倒也不是萬事不通,隻是略懂而已。
”
林嶼輕哼了一聲:“你倒是說說,你略懂了哪些?
”
葉遲不想被他看的一文不值,搜腸刮肚的想着自己學到的技能,掰着手指頭數着:“臣女會騎馬,略通茶藝,雖不懂作詩作詞,但也背過不少,臣女略通舞藝,書法也下了功夫……”
“書法?
”
她尚未說完,林嶼就輕嗤了一聲:“就那你宛如毛蟲的字,也是下過功夫的?
”
葉遲被他語聲裡的鄙夷給氣到了,惱聲道:“臣女那是藏拙而已!
”
“藏拙?
”林嶼顯然不信,他站起身來對她道:“過來,孤倒要看看,你藏的是什麼拙。
”
他往書桌上鋪了一張宣紙,顯然是要她當面寫了:“若你的字依舊宛若毛蟲,孤定要治你個欺君之罪。
”
儲君亦是君,這頂帽子,葉遲可受不起。
但她一點也不怵,她拜過名師,在書法上确實下過苦功,名師都說她若是自幼練起,定已有所造詣自成一家。
葉遲踩着木屐,緩步來到桌旁坐下,從鬥篷中伸出手,取了書桌上專門用來研墨的清水,滴入硯台之中,然後拿起墨,輕輕研磨。
林嶼看着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對她的話已經信了七分。
研墨看似簡單,可墨成分不同,所需的水也不同,葉遲研出來的墨汁,不濃不淡不黏不稀,恰到好處。
這非得千百次研習,方能掌握的如今此精準。
研好墨,葉遲從筆架上取了一支小楷狼毫,沾了墨汁提筆落字。
一個人不管是硬筆還是軟筆,寫的最好的定然是她自己的名字,葉遲有心在林嶼面前争個臉面,所以寫的亦是葉遲二字。
小楷,講究的是運筆靈活多變,莫可限定,行氣自然貫串,望之如串串珍珠項鍊,神采飛揚。
葉遲二字躍然紙上,筆勢恍如飛鴻戲海,極生動之緻。
寫完之後,葉遲有意在林嶼面前賣弄,又提筆落下了林嶼二字。
看着紙上的一左一右的葉遲與林嶼四字,葉遲擱了筆,略帶得色的擡眸朝林嶼望去:“臣女的字,較殿下如何?
”
林嶼看了看紙上并列的兩個名字,又深深看了眼葉遲,并未回答她的話,而是提起她擱的筆,重新沾了墨汁,然後在兩個名字的下方,重新寫了一遍。
葉遲林嶼、葉遲林嶼,一模一樣的兩個名字,一模一樣的小楷,可葉遲之前的得色,卻被打擊的瞬間消失無形。
她是内行,自然看的出,林嶼寫的比她好,更何況,她是坐着,而他是站着懸空運筆。
啊呸,古人都是些什麼玩意?
一個個活的跟人精似的,不僅腦子精,就連技藝也精!
說好的,穿越女得天獨厚,大放異彩呢?
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顯得她又蠢又笨?
!
林嶼擱了筆,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薄唇幾不可見的揚了揚,他淡淡道:“你的字……”
葉遲心頭一緊:“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