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一定要怪一個人的話,那也是季宸甯來負責,是他将你強行綁過去,讓你動了心。”
不是的。
程稚心無聲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怎麼能怪季宸甯。如果不是她意志不堅定的話,怎麼會對他動了心。
“你看。”孟星河苦笑一聲,“你這個時候都還在維護他,心心,也許你對他的感情比你自己想象得還要深。”
程稚心一怔,睫毛上長墜的淚珠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一滴眼淚從眼角順着臉頰劃過,摔在地上濺成四份。
“如果……”孟星河頓了頓,心裡蔓延開一陣鈍痛,但他還是硬生生将到了嘴邊的那句話咽了回去,重新開口,“既然這樣的的話,就順從你自己的心,心心,如果他願意對你的未來負責,就跟他走吧。”
将自己心愛的女孩推向另一個男人需要多大的氣量孟星河現在是深有體會了,不過比起自己私心,他更希望喜歡的人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有一個人可以讓她有枝可依。
畢竟這個傻姑娘,已經苦了太久了。
程稚心怔怔地發着呆,半晌才擡起頭看向孟星河。
男人伸出手在她手上揉了揉,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暖和眼眸中的溫柔時,女孩有些惶惶不安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季宸甯有想為她的未來負責嗎?
大概是有的。
她想起了當初撬掉的所謂的“媳婦茶餅”,後來她問過肖姨是不是她将茶餅放在抽屜裡的,肖姨卻一問三不知,聲稱季家唯一會用茶餅的是季夫人,卻從來沒往這邊帶來過任何茶餅。
其實她也該想到的,最初季宸甯将她帶到那間别墅裡時便是因為那兒安靜,季家人全然不知那處的存在,沈曼雲的茶餅又怎麼會往那兒放呢?
茶餅出現的那個晚上她跟季宸甯去了老宅,哪有這麼巧,櫃子裡的龍井茶不翼而飛,出現了季家唯有沈曼雲才會收藏的茶餅。
也隻有是他放在那裡的了。
那人似乎一心想讓她跟他在一起,甚至今天直接将信用卡交給她讓她去買衣服和禮物,已經是一種心知肚明的“暗示”了。
孟星河一看她的神情便多少明白了一些,想來也是,季宸甯那樣的人,若不将自己想要的東西牢牢地掌握在手心裡恐怕也不是他了。
而對于程稚心來說,想要牢牢地束縛住她,恐怕唯有讓她以一個正式的名分留在身邊,而那個男人顯然已經開始行動了。
兩人聊得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走廊的拐彎處一直都都有人在徘徊。
那人一身長風衣,戴了鴨舌帽,絲毫不起眼,隻有從那一頭長發上可以判斷出是個女人。
她一直盯着孟星河辦公室緊閉的房門,遠遠地瞧見一個護士走過去,忙避到一旁隐匿起來。
剛藏到安全通道裡,女人口袋裡的手機便震動起來,她下意識的瞥了外面一眼,見無人注意才不動聲色地拿出來接聽:“喂?”
“菲菲,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我在醫院看見了程稚心,沒想到她自己來了,倒省了我的事兒。”女人一邊通着電話,一邊注意孟星河辦公室門口的動靜,“不過暫時還沒找到什麼下手的機會。”
“那你小心點。”
“知道了。”女人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擡頭露出的眉眼令人無比熟悉,若是程稚心在這也許會吃一驚。
她明明已經被季宸甯送進監獄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兩天前。
南城女子監獄位于城郊,這裡四周都是荒山野嶺,監獄牆上豎了鐵網,顯得陰森詭谲,一般情況下并沒有什麼人會靠近這邊。
但今天大門口卻停了一輛黑色的路虎,線條流暢的黑色車輛如同一頭巨虎一般靜靜地匍匐在原地,漆黑的車窗玻璃折射出逼人的光澤。
過了半晌,女子監獄大門動了動,鐵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穿着普通獄服的長發女人被人從裡面推了出來。
女人似乎是有些茫然無措,回頭看了一眼,卻隻見到了“砰”的一聲毫不留情關上的鐵門。
“菲菲!”
身後傳來的一聲驚喜的叫聲讓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在看見男人的一刹那愣住了:“昀越?”
何昀越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她身邊,瞧見她安然無恙,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先前他籌錢的功夫就聽說祁菲被從拘留所轉到了監獄,這段日子他就怕她會在裡面吃苦或者被人欺負,現在看來也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