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踏上了回程的高鐵。因為林知命的車是兩座的關系,三人坐不下,所以林知命就把車交給了手下的人,讓人安排運回海峽市。
宋思晴跟林知命坐一排,顧霏妍一個人坐在了他們兩人的身後。
“哎!”宋思晴一路上不斷的歎氣。
“歎什麼氣呢?”林知命忍不住問道。
“我在想那筆罰款,太多了。”宋思晴說道。
“别擔心,能再拿回來的。”林知命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明顯是他們過分了。達不到目的就把我往死裡整,這人怎麼能這麼可惡呢!”宋思晴惱怒的說道。
“首先是你給了人家把柄,就别怪人把你往死裡整,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林知命說道。
“但是他不合理啊!”宋思晴說道。
“這世界不合理卻合法的事情多了去了。”林知命笑了笑,說道,“我聽說過這麼個事情,在一個七八線,人均收入一個月也就三四千的小縣城,有個外地女的生了孩子,因為語言不通的關系也不好找工作,所以就在家裡做些蛋糕用微信賣,貼補家用,結果卻被鄰居惡意舉報,市場監察的人來查,發現沒衛生許可證,那隻能罰款,你猜罰多少?”
“多少?”宋思晴問道。
“五萬!”林知命說道。
“五萬?那麼多?不就是微信上賣點蛋糕麼,這年頭多少人在微信上賣自己做的吃的啊,還有街上的小商販,有幾個能有衛生許可證的?太過分了吧?”宋思晴皺眉說道。
“按照食品法第一百二十二條之規定,未取得食品生産經營許可證而從事食品經營的,處以五萬以上十萬以下罰款,違法生産經營的食品,食品添加劑,貨值超過一萬的,處以貨值的十倍到二十倍的罰款。”後排的顧霏妍說道。
“沒錯。”林知命說道,“法就是這麼規定的,對于年收入隻有五萬塊的家庭,你覺得,五萬的罰款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傾家蕩産。”宋思晴說道。
“是的,就因為一個舉報,這個家庭就傾家蕩産了,你說這人心有多壞?”林知命說道。
“為什麼要舉報呢?是有噪音還是什麼的?”宋思晴不解的問道。
“什麼都沒,就是單純的想舉報你而已…你打開你的威信,找那些在威信裡賣東西的人,特别是賣吃的的,一舉報就是保底五萬罰款,你說你也沒圖啥,就是單純的想舉報,想讓人傾家蕩産,僅此而已,人心很多時候真的比你想的要壞的多,而且壞人最善于利用法律,你做的一些事情可能其他人都在做,但是人家不舉報他們,你被舉報了,那你就得付出代價,在龍國,犯錯就得挨罰,挨打,你不用再去糾結這些了,既然人家能用法律來對付你,你…同樣也可以用法律來對付别人。”林知命說道。、
“你…是從哪裡聽說這個故事的?”宋思晴問道。
“故事裡被罰錢的那個人,是王海的媽媽。”林知命說道。
“啊?”宋思晴愣住了,王海他是知道的,就是林知命手下的一個經理。
“故事發生在三十多年前,五萬的罰款讓王海一家直接破産,他爸因為這個事情跟他媽吵了很久,感情破裂,最終離婚,他媽媽也随之崩潰,自殺了。”林知命輕描淡寫的說道。
“還有這樣的啊!就五萬塊錢麼不是?”宋思晴說道。
“對于許多家庭來說,五萬塊錢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存款了。”林知命說道。
“法律太可怕了。”宋思晴說道。
“法律不可怕,可怕的是利用法律的人。”林知命說道。
“那後來呢?”宋思晴問道。
“後來王海就被送到他爺爺奶奶那邊,等到長大了一些後,他爺爺奶奶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再後來,王海考上了一個好大學,最終成為了我的手下。”林知命說道。
“我更想知道那個舉報他們家的鄰居後來怎麼樣了?”宋思晴問道。
“好好的活着啊,去年那人的兒子剛生了第二個孫子,家庭美滿,幸福的很。”林知命笑道。
“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宋思晴皺眉道。
“你以為這是小說還是電視劇?壞人就非得有一個不好的下場?得了吧,這就是這個世界最現實的樣子,壞人不一定都不得善終,安分守己也不見得就能夠平安一生。”林知命笑着搖了搖頭。
“可那人是王海家破碎的元兇啊!要是我家被這樣,我肯定不會原諒他們。”宋思晴激動的說道。
“人家就是舉報了而已,而且舉報的還是事實,沒有違法,沒有違規,你怎麼找人家麻煩?難不成跑人家家裡把人殺了你才滿意?那到時候你除了被打上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的标簽,你還能得到啥?”林知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