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浩天所有的理智都在那瞬間回籠了,他看到了女人躺在地上,都是皿。
他的手都在顫抖着,他蹲着身體,想要去觸碰眼前的這個如同破碎的布娃娃的女人,然而他卻是有種恐懼,害怕他一觸碰,他的娃娃就會沒了一樣。
“寶寶……寶寶……”歐浩天的聲音顫抖着說道。
“你别怕……别怕……有我在……我給你去找醫生……寶寶……别怕……”
蕭雨抱着肥球,回過頭看着男人,她看到了他的眼眸裡面的慌亂和恐懼。
她努力的在嘴角處露出笑容來,說道:“我不怕。
”
蕭雨并不後悔替肥球挨上那一擊。
她還真的不是聖母,不是那種對于一切屠殺生靈,都會有着博大的慈愛心之類的。
要不然的話,她怎麼會每天都抱着雞腿,抱着雞湯,和肉肉吃得很歡暢呢。
她隻是很單純很喜歡肥球。
喜歡它屁颠颠的跟在她的後面,就像是個調皮的小跟班似的;喜歡它蹭着她的身體,就像是将她當成它的依靠,它的玩伴一樣。
看到它活潑的滾來滾去,她也會有種想要跟着滾來滾去的沖動;喜歡它邁着自己的小腿,屁颠颠的,扛着一身的肉肉,滾到她的面前。
她真的是将這個小家夥給當成了小孩子一樣,喜歡有它陪着。
她的生活裡面,有歐浩天,有肥球,有美食,有大床,有書籍,有設計稿……這些就夠了。
一旦是被蕭雨給放在心上的人,或者事物,甚至是動物,她都會盡全力去好好的守護着。
而蕭雨其實也不是傻子,不會絲毫沒有頭腦的沖上去。
她在撲上去的那瞬間,是努力的将自己的背部置身于男人的鐵鍬那裡,作為承受攻擊力的部位,而不是她的腦袋……她可也沒有愚蠢到,腦袋開花,直接當掉的那種地步。
死不了就行!
因此她隻是判斷出,她替肥球挨上那一下,不會死,隻是會受點傷……但是肥球不一樣!
如果當時一動不動的肥球沒有她擋着的話,肥球會被當場給打沒命的。
其實,這種代價……很劃算,不是嗎?
而此時肥球在她的懷抱裡面嗚咽的叫喚着,一動不動,它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蕭雨,就像是也在害怕……它再調皮動一動的話,主人就會……
歐浩天将蕭雨緊緊的抱在懷裡面,而她的手也開始無力了,于是抱不動肥球了。
他抱着蕭雨離開花園,而肥球一直都在背後面跟着,小跑着……不管是跑到跌倒了多少次,它都很快的翻滾過來,一直都緊緊的跟在歐浩天的背後面,它的叫聲顯得很凄厲,一聲又一聲的叫着。
蕭雨的嘴唇是蒼白的,她看着男人,說道:“浩天……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的看管着肥球!
是肥球不好……是肥球太調皮了……”
其實當宋姨沖到她的卧室裡面,隻是對她說了一句話,她就懂了。
“肥球跑到了主人的花園裡面,弄壞了好多菜……那些菜是……那位以前種下的,所以……”
因此蕭雨怎麼會不明白,男人的憤怒,男人的絕望,他的瘋狂!
而此時歐浩天的手甚至不敢大力的摟抱着女人,因為他真的很害怕……懷裡面的女人那麼的輕,全身都流着皿,一旦是他太粗暴了,就會将已經受傷的娃娃給弄得更嚴重了。
他的墨綠色的眼眸此時已經沒有以前那種平靜,是恐懼……無法掩飾的恐懼。
“不要說話……寶寶……你會沒事的。
我給你找醫生。
”歐浩天的聲音帶着顫抖。
而黎醫生已經是處于待命的狀态了,他一直都住在老闆的家裡,處于待職狀态。
歐家是配備了有專門的高等醫療器具的,還有先進的醫療團隊,黎醫是頭,隻要是在别墅裡面出現意外……他們會及時的出現。
話說,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新任的女人,和那位倒是有幾分相似。
黎醫看到身上是鮮皿的女人,繃緊了臉。
他看到老闆将那女人輕柔的放在診療室裡,他回頭的那瞬間,黎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凍結了。
而且這種感覺真的很熟悉,好像……當年他給那位夫人治療的時候,老闆也是這種超級冰冷的氣壓,眼睛裡面所表現出來的緊張和慌亂,一直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黎醫生甚至看到了老闆的身體在顫抖着。
那麼一個高傲的男人……這是第二回在黎醫生面前表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準她有事情!
”
“是,老闆。
”
歐浩天一直都守着蕭雨,他一遍又一遍的溫柔說道:“不怕,寶寶……不怕……”
而蕭雨自從受傷以後,一聲都沒有吭,一句叫疼的聲音都沒有出來,她的臉色蒼白着,隻是在抽着氣,額頭上不斷的冒出冷汗。
蕭雨是趴着的,鮮皿染紅了她背部的睡衣,當剪開她的衣服的時候,露出她的背部,是一個鐵鍬所形成的深深的傷口,是兩道深到肉被深深切入的那種,鮮皿不斷的流出來。
那鐵鍬的邊緣是很尖銳的,不同于一般的鐵鍬是偏向于平滑的,而這種鐵鍬是處理得邊緣更加的聚攏類型的,因此當它拍在人體的時候,除了重重的擊打,還有那鐵片在這種高壓的重擊下,是直接嵌入皮肉裡面去了。
歐浩天看着那傷口,鮮皿染紅了床單,他的心……無限制放大的恐懼着。
他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另外一隻手輕柔的撫摸着頭,說道:“寶寶……寶寶……”
已經被打了麻藥的蕭雨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但是她仍然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手掌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