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看到榮悅從周義的公寓出來之後,鄭翩跹就沒有完整地睡過一個覺。
雖然鄭玥宓找醫生替她配了安神香,也嘗試過吃褪黑素、南非醉茄之類的東西,但是都沒有用。
因為睡眠出了問題,鄭翩跹胃口也不好,短短幾天,臉都瘦了一圈。
鄭凜叙和鄭玥宓認為,她可能是在港城這個環境裡才會沉溺在過去,于是便在鄭凜域夫婦祭日過後第一天,帶着她飛去了紐約。
離開港城的那天,鄭翩跹坐在候機廳裡,低着頭,全程都沒有說過話。
飛機起飛,鄭翩跹坐在位置上,側目看着窗外,随着機身不斷上升,這座從小生活到大的城市也變得越來越渺小,直至最後被層層疊疊的雲霧遮住,消失不見。
——
周義是在連續四天沒有收到鄭翩跹的微信回複之後發現不對勁兒的。
之前鄭翩跹跟周義提過鄭凜域夫婦祭日,日期他記得很清楚——現在距離祭日結束已經過去兩天了,就算鄭凜叙還沒有回紐約,鄭翩跹也不至于連消息都不回。
周義給鄭翩跹撥過幾次語音,一樣沒人接。
那邊連挂斷的反應都沒有,是撥到最後系統自動斷掉的。
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連續幾次下來,周義心頭難免生出了不祥的預感,經過權衡之後,還是決定給鄭翩跹打個電話——然而,剛撥出去,就聽見了系統的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周義右眼皮跳了一下,她究竟是出什麼事兒了?
跟鄭家的人在一起,不太可能有生命危險,周義思來想去,隻想到一個可能性——鄭凜叙在逼她和他分手。
但結合鄭凜叙之前的行為,他這麼做的可能性也不大。
周義又這麼等了三天。
三天裡,他照舊每天都會給鄭翩跹發微信,打電話。
鄭翩跹的電話提示從暫時無法接通變成了關機,微信消息也一直沒有回過。
期間,周義按捺不住,去過幾次鄭翩跹的公寓,也沒有找到她的人。
公寓裡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動過,很明顯,那天離開之後,她就沒有回來住過。
周一這天,鄭翩跹下午是有課的。
周義開車去了學校,打聽到課程表之後,來到了教室這邊守株待兔,但仍然沒有看到鄭翩跹的身影。
周義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聲音:“诶,你看輔導員通知了沒,鄭翩跹退學了。”
“看見了,也太突然了吧,上周看她還好好的呢。”
“可能是家裡出事了吧,哎,反正也八卦不到,她這個人平時也不怎麼理我們。”
“是啊,高冷死了,同學幾年幾乎沒說過話。”
周義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他直接朝那兩個人走過去,擋在她們面前:“你們剛才說什麼?鄭翩跹退學了?”
兩人被突然出現的周義吓了一跳,随即認出了他。
平時周義經常在教室外面接鄭翩跹下課,大家也知道他倆關系不簡單。
“是啊,周末輔導員就通知了,你不知道啊……”
周義說了一聲“謝謝”,随後便轉身離開了,一張臉繃得很緊,眼底皿絲遍布。
鄭翩跹忽然失聯,不回消息不接電話,如今又直接轉學,直接坐實了周義之前的猜測——是鄭凜叙強逼她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