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的動靜,總是輕易就能傳到蕭王府去。
郭先生心裡不大好受,因為那文章是他親自寫的。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雲靳風無緣太子之位,對燕國對他自己本身,都是一件好事。
否則以他這樣魯莽暴躁的性子,遲早要把自己的腦袋給弄沒了。
所有人都認為景昌帝很寵愛他,一心想要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但郭先生心裡很清楚,寵愛是真的,但送他上太子之位,景昌帝夾着太多的私心了。
某個程度上,雲靳風隻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以鞏固自己君權的棋子,扶持了他上去,魏國公府就能繼續做聽話的狗。
一旦雲靳風無望,魏國公府肯定就先要為自己打算。
雲靳風退出太子之位的争奪,可以保命。
基因鑒定的同時,少淵也與徽國使者達成了再一次談判的約定,談判定在了五天之後,雙方都開始認真地做準備了。
這一次談判,才是真正的談判。
雲秦風出任談判主官,鴻胪寺卿得知背後是蕭王殿下策劃,十分放心,真真地松了一口氣。
大學士絕食第四天了,景昌帝賞賜聖旨下來之後,就再無動靜。
大學士沒上朝,也沒理政,每日都有人跪在禦書房外,請求陛下給大學士一個公道。
甚至有人想要鬧到太上皇那邊去,但被禁軍阻攔。
民間得知此事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書生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義憤填膺地說着這個事情。
有人說陛下會道歉的,但有人說他要道歉早就道歉了。
京中的小報不敢說這個事情,因此沒有更權威的消息,隻能是私下去打探,然後一起讨論,造成版本太多,熱度持續升溫。
吳家那邊也沒了法子,不管誰來說,老爺子都不見,第四天開始喝了一點水,但依舊不進食。
景昌帝看似不聞不問,但探子會回來禀報,聽得說老頭還在絕食,他煩躁極了。
偏生,魏貴妃也得知外頭的人都在議論雲靳風得了瘋症的事,到景昌帝面前哭了一場。
景昌帝安撫着她,道:“朕會再想辦法的,你别哭,哭得朕心疼。”
被冷落許久的魏貴妃,聽到他這句話不禁委屈地伏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景昌帝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安慰,眼裡一派的冰冷。
靳風不能當太子,魏國公府會有什麼想法,他太清楚了。
“陛下,這可怎麼辦啊?嫂嫂今日進宮來,說哥哥問了陛下有何打算,臣妾這才知曉咱們的孩兒被冠上瘋子的名聲,這是要他的命啊。”
景昌帝眼底一厲,卻是溫聲道:“你放心,朕會想辦法的。”
“陛下真有辦法麼?”魏貴妃擡起淚漣漣的面容,眼底既悲戚也憤怒,“是雲少淵做的吧?陛下要嚴懲雲少淵才是啊。”
景昌帝道:“朕有分寸,他如今帶着老四與徽國談判,暫且不動他。”
魏貴妃恨恨地道:“四皇子小人得志,他如今連入宮問安都不肯的,真叫他談判成功,豈不是壓我們靳風一頭了?陛下要壓制壓制他才行。”
景昌帝最厭煩她這些狹隘的憤怒,淡冷地道:“四皇子府邸,不都是你的人麼?實在不行,便讓四皇子妃入宮伺候你,說到底,昔日老四是養在你宮裡的,你也算是她正經的婆母。”
景昌帝隻想打發了她,有個人讓她撒氣洩憤,她就不會總來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