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中,所有人都被攝政王一句“兩國斷交”吓得魂不附體。
這是何等嚴重的話?這件事情,性質有這麼嚴重嗎?魯王世子也有錯啊,這件事情是他與蜀王一起策劃,怎麼能全怪蜀王?
但是,站在國與國之間的角度再細想,攝政王有監國之權,等同皇帝的存在,他們千裡而來為促進兩國的合作,誠意很足。
但是在燕國談判的時候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不說,談判主官雲靳風還夥同他的政敵設下陷阱威脅于他,這樣明晃晃地參與到徽國内政來,換做誰能接受?
國子監吳大人站起來,歎歎氣便離開了,今晚他隻是來陪席,不參與談判的事。
周王漢王一衆皇室親貴見吳大人離開,他們也急忙走了。
留下在場二十餘名負責談判的官員,對着魏國公與雲靳風。
鴻胪寺卿捂住兇口,免得炸了肺,他知道跟雲靳風說無用,他隻能沖魏國公,“國公爺,您與殿下在書房裡頭跟攝政王到底說了什麼?”
所有官員當即附和着鴻胪寺卿的話,一同問魏國公,這件事情必須有人負責,負責的人隻能是魏國公。
“哈哈哈……”魏國公不怒反而狂笑起來,冷靜下來,裡頭的事好好想想便都明白了。
衆人被他的笑聲吓着了,錯愕地看着他。
魏國公狂笑,前俯後仰,笑聲驚悚,在這夜色裡頭散開,叫人心頭莫名地慌亂起來。
“舅舅!”雲靳風也吓着了,喊了一聲,“你沒事吧?”
魏國公笑得氣息幾絕,才收住了笑聲望着雲靳風,眼神兇狠。
有那麼一瞬間,殺意如寒氣絲絲滲出,恨不得當場就把他掐死了。
雲靳風看到了這份惡意,不悅地道:“舅舅,你是打算怪本王麼?誰知道魯王世子竟是騙我的呢?他跟本王說那對母子就是攝政王的妻兒。”
魏國公抽了一口氣,“他跟你說的?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不說也能猜到啊,”雲靳風郁悶得很,“但誰知道的他們辦事如此草率的,人家是有夫婿的,還被尋上門來,府中侍衛怎麼也不攔着啊?隻要那人沒進來,起碼能讓徽國使者團認為攝政王身份可疑,到時候撤掉他談判主官的身份,由魯王世子出任,那我們呢就好談很多了,魯王世子說過,他們出發之前就商定,可以降價的。”
在場的官員瞠目結舌。
他說魯王世子欺騙了他,然後又說魯王世子若當了談判的主官,會更加好談一些,甚至能降價,這不自相矛盾嗎?
既欺騙在前,為何還要寄希望于他?
但更讓他們不解的是,這樣的騙局,為何他能上當?
如今生生地被魯王世子拽上了賊船,參與了徽國的内鬥,往後他能不幫着魯王世子鬥攝政王嗎?
魏國公閉上眼睛,這當上得真大啊,魯王世子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要真正對付攝政王,或者說,那是次要的目的,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诓那傻小子上賊船的。
因為陛下登基之後,便有意與魯王割清,魯王自然不同意,所以就設計把他拉下水。
怪不得,魯王世子抵達京城之後,沒有與郎興中來往,而是選擇了雲靳風。
想來經過那短短數日的相處,魯王世子已經知曉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今對付攝政王的計劃失敗了,但他最大目的達到了。
魏國公氣不打一處來,當着鴻胪寺官員的面怒斥道:“為什麼你要隐瞞這麼多?既來找我商量,就該全部告知,你知道闖下多大的禍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