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的陰雨天氣總是要比晴天多上許多的。
元霜一大早換了衣服離開酒店,向周嘉也問清楚了目的地,打車去了睦州中心墓園,樊雲在這裡,好歹這是養育了她,疼愛了她二十年的母親。
她生前元霜沒來見樊雲最後一面,死後來祭拜一次,是應該的。
打着傘走到了墓前。
黑白照用了樊雲年輕時的照片,那時元霜還很小,總是牽着她柔軟又溫暖的手掌,她手很巧,還會給她編辮子,或是幫她縫補心愛的小熊。
元霜沒有在山下買白菊,而是帶來了樊雲最喜歡的桔梗花。
撐着傘,元霜将桔梗花放下,看着墓碑上樊雲的照片,說不想念是假的,可這份思念中摻雜了許多東西,有怨氣,有不甘。
才會讓這份感情沒那麼純粹。
雨滴落在了樊雲的照片上,像是她的眼淚。
不知在墓碑前站了多久。
元霜膝蓋又疼又酸,離開下台階時好幾次險些摔倒,腳上的高跟鞋在濕滑天氣中是危險的利器,好不容易走下了最後一節。
腳底踩到了一個石子導緻重心不穩,偏滑了下,元霜身子往前膝蓋跪在地上,像是擦破了一片傷口,皮肉上正在火辣辣的疼着。
正窘迫着要起身時。
一隻手伸到了面前,段寒成撐着傘,将傘全部遮在了元霜身上,“摔傷了嗎?”
是溫柔的語氣。
上一次聽段寒成這樣的口吻,像是很小的時候了。
元霜沒多想,将手搭在了段寒成掌心,他用力握住,将元霜扶了起來,“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
要不是周嘉也通知他,他不會知道元霜在這裡,更不會剛好撞見摔倒的她。
“既然回來了,就應該來一下。”
段寒成的車停在山腳處。
元霜沒有太過别扭,她安然坐了進去,段寒成從後備箱中拿出了準備好的藥箱,“掀開我看看,先消消毒,别留下疤痕了。”
元霜身上已經有太多道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