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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這不是要處罰他,是要借着這個機會,把他那被薛國公控制的一家老小都保護起來。
放在天牢,保護起來。
心裡明白蘇卿卿的用于,面上,太醫院院使越發痛哭流涕,“陛下,娘娘,臣自知罪無可赦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還請陛下娘娘寬恕臣的家人啊。”
他砰砰的在地上磕頭。
明和領命離開,蘇卿卿直接吩咐,“吉祥,帶下去審訊。”
吉祥領命,指了兩個人就把太醫院院使帶走,這倆人正是吉祥從王宇處帶回來的四人之二。
這邊太醫院院使一被帶走,容阙當即吩咐,“去太醫院把孫太醫叫來,驗屍!”
事情一發生,孫太醫就已經焦灼難耐的等着。
他不知道那女子是怎麼死的,是中了什麼毒,是吃了他的藥還是吃了别的什麼,他不敢去太醫院院使那邊看,不敢去打聽,唯恐露了什麼馬腳,心神不甯,隻能翻出一本醫書,明明一個字看不進去卻還是得裝樣子一頁一頁的翻。
終于,聽到通傳。
從椅子上起來那一瞬,孫大夫差點眼前一黑栽倒過去。首發域名。
他大步流星跟着通傳的小内侍一路抵達事發地。
看到蘇卿卿的那一瞬,他懸着的淩亂的不安的心,猶如孩子見到了娘,踏實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行禮問安之後,孫大夫上前給那女屍檢查。
地上還翻扣着一隻茶杯,茶杯裡的水灑在地上,将地面洇濕一大片,檢查了女屍嘴角的皿,檢查了杯子,又檢查了下身的大出皿,孫大夫一臉的疑惑。
“啟禀陛下,啟禀娘娘,這人是中毒而死。”
“什麼毒?”容阙問。
孫大夫就道:“斷胎草混了砒霜。”
斷胎草?
這三個字一出,蘇卿卿和容阙結結實實一怔。
就在兩天前,吉祥從王宇那回來,帶回了斷胎草這個名詞,今兒這毒就從這裡被發現了?
“她不是”
容阙話音才出口,蘇卿卿腦中電光火石一閃,将他打斷,“這斷胎草常見麼?”
打斷了容阙,蘇卿卿問了個十分沒有水平的問題。
容阙卻是心頭一凜,明白了蘇卿卿的意思。
他原本是想問,這女子根本沒有懷孕,為何斷胎草也會有效果讓她大出皿,可這問題一旦問出不就代表着他們再次之前已經知道斷胎草的存在了麼?
這宮裡,才在容阙眼皮子底下鬧出一場人命,容阙根本不知道四下這麼多雙眼睛裡,誰是那個不可信的。
他不能問。
他必須裝作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第一次知道這毒藥的存在,這樣才能令那在暗中盯着他的人心安。
孫大夫倒是不知道容阙和蘇卿卿心裡的這些彎彎繞繞,他如實回答:“斷胎草本身并不常見,而且,這種草在野外被人誤食,充其量也隻是會導緻腹痛腹瀉,卻并不會引起婦人大出皿。
但是斷胎草經過制霜的法子炮制之後,毒性會發生一定的改變,會變得更加烈性,這樣的斷胎草才會緻命。
不過,斷胎草也不是隻有害處,它這種毒性能有效的控制各類皮膚病,很多大夫給人治療皮膚病的時候,喜歡在藥膏裡加入斷胎草。”
容阙就道:“太醫院可有斷胎草?”
孫大夫搖頭,“因為這草藥的毒性主要是傷及孕婦和胎兒,太醫院主管宮中各位娘娘的安危,不敢有分毫差池,故而太醫院不用斷胎草,治療皮膚病隻用大風子。
其實坊間用斷胎草的人也少之又少,就臣所知,一般隻有盛産這種草藥的地方才會有人用。”
“哪裡?”容阙問道。
孫太醫看了蘇卿卿一眼,猶豫一下,“這個臣也是很清楚。”
蘇卿卿眼睜睜看着他眼底神色的變化,這分明是瞞過去了。
不方便說?
不方便說,那就是召國?
蘇卿卿心頭登時湧出不好的預感,隐約覺得,不論是齊貴妃那邊的動作,還是這瘋女人的死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沖着她。
這邊蓋查的已經查完,餘下的便是将但凡接觸過這女子飲食用度的一切人全部關押審訊,試圖從這其中找出蛛絲馬迹來看看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給人可乘之機。
從這邊離開,容阙蘇卿卿徑直帶着孫大夫回了禦書房。
一進門,孫大夫緊繃的神經一松,他立刻就道:“陛下,娘娘,這斷胎草生長最為茂盛的地方,是召國的北境。
北境潮熱溫濕,十分适宜斷胎草生長,當地的大夫多以這種草藥來治療皮膚類疾病。”
蘇卿卿之前已經有了猜測,倒是沒有太多震驚,瞧容阙的樣子,約莫也是之前在孫大夫猶豫隐瞞的時候猜到了什麼。
容阙隻道:“你在給她治病的這幾天,可曾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孫大夫明白容阙這話的用意,“娘娘,陛下,應該是昨日這女子有所好轉的消息傳了出去,對方唯恐她說出什麼才情急之下做出這滅口的事情來。
都怪臣,若非臣當時想着再讓他病情穩定一下,陛下昨夜就能問話,也就不會鬧出今日的事情來。”
孫大夫懊惱務必,容阙的心思卻不在追責上,他隻問:“她可曾留下過什麼能用的消息?”
孫大夫搖頭,“自從臣用藥物控制住她的精神,她幾乎沒有再發瘋過,她冷靜的時候一般都是抱着腿坐在床榻上,要麼哭,要麼發呆。
臣問話,她從來隻當聽不見。
而明和從頭到尾守着她,根本沒有外人能有接近她的機會,她病情什麼樣子,恢複的如何,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能知道她病情進展的,除了孫太醫和明和,也就是每天假裝來瞧病的太醫院院使。
可太醫院院使
真的會把這消息送出去?
蘇卿卿蹙眉,“你是說,這幾天她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從來沒有鬧過一次?”
孫大夫點頭,“她的病不算是十分嚴重,隻要用鎮定類的藥物控制,很容易就能控制住。”
容阙明白了蘇卿卿這話的意思。
“一直安安靜靜的,這本身就洩露了問題所在。”
是他們所有人都疏忽了。
他們以為,控制住消息源頭,隻要不讓外人見到這個女子,隻要明和,孫大夫和太醫院院使都守口如瓶,就沒人知道她的病情。
恰恰相反!
雖然沒有别人接觸過她,可會有别有用心的人刻意的路過那院子,聽裡面的動靜。
之前咆哮的人再也沒有咆哮過,這不就是最大的問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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