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本來躺在陽台上的躺椅上,看着窗外暴雨落下。
他的卧室面朝花園,窗下做了幾棵芭蕉樹,這芭蕉樹年歲也和盛老爺子一樣不小了,長得又高又密。
雨點落在芭蕉上,滴滴嗒嗒的,給人濕漉漉的感覺,心情也跟着陰沉晦澀起來,正應了那句話,雨打芭蕉萬點愁。
“盛老先生,您看誰來了?”
章管家高興的朝盛老爺子通報道。
盛老爺子并沒有轉過身,隻淡淡說了一句,“我猜,肯定是我天天念着的心心丫頭吧?”
“盛爺爺......”
初之心走上前,半跪在躺椅前,挽着老爺子的胳膊,感動又好氣,“你怎麼知道是我?”
“還不是因為爺爺天天盼着你啊!”
盛老爺子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初之心,拍了拍她的腦袋,“傻丫頭,都這麼久了,你也該來看看我了啊!”
“我,我......”
“怎麼啊,讨厭我這個糟老頭子?”
“沒有沒有,我也一直想你來着,隻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沒沒臉來見你。”
“你這孩子,真是腦子壞掉了,發生了再多事情,那也不是你的問題,不管怎麼樣,我們爺孫倆的感情不變啊!”
“對不起,我錯了。”
初之心愧疚的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襯得她那雙淡藍色的眼眸更像是深沉的大海一般。
“别說對不起,該我和你說對不起,教出個那麼不靠譜的孫子,耽誤了你大半輩子。”
老爺子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着,像是什麼都知道,亦或者什麼都不知道。
“爺爺,我和盛霆烨發生的種種,都是我心甘情願走到那一步的,跟你沒有關系,我從未怪過你們,甚至從未怪我他,但是現在......”
初之心咬了咬嘴唇,聲音哽咽道:“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找上您,我想......您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什麼事情?”
盛老爺子明顯蒼老許多的臉龐,帶着些許疑惑。
“關于......盛霆烨的事情。”
“這個啊......”
老爺子擡起頭,看着遠處嘩嘩落下的雨點,“你說起來,那孩子也好久沒見我了,也沒聯系我,我猜他約莫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不然他不會讓我這個老頭子天天挂念着他的。
“也就是說,您現在也聯系不上他嗎?”
初之心仰望着老者,内心糾葛不已,她實在不想自己最後一根稻草也斷掉。
正如老爺子所說,盛霆烨那麼孝順,如果真的平安無恙,不可能完全不聯系盛老爺子的。
“聯系不上。”
老爺子搖搖頭,“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這孩子運氣一向很好的,總能逢兇化吉,他不會有事的,現在不出來,肯定有别的考量,等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出來了。”
老爺子看得倒是挺開的,并沒有因為盛霆烨的人間蒸發感到擔憂,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時機成熟了......”
初之心苦澀笑了笑,“什麼時候才算是時機成熟呢,是不是時機不成熟,他就打算一輩子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