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是一樣的,但就是因為來自不同人之手,那價值也是不一樣的。
“這貔貅跟陸榆的那件……”紀凝雪也早就發現了這件事,見他們對這兩尊一樣的玉雕如此區别對待,忍不住出聲提醒。
“跟陸榆有什麼關系?他那件,不過是在玉器行花一千幾百買的貨色,也配跟陸家的賀禮比?!”紀鴻宇直接将紀凝雪的話語打斷。
陸榆無奈地笑了笑,在場的人,又有誰能想到,自己買的賀禮早被陸家調包了呢。
現在他送的那一尊,和陸家送的根本就是一對。陸家為了這事,煞費苦心,可惜,紀家人心太瞎,事實擺在眼前,愣是不願相信,陸榆也懶得解釋。
紀凝雪眼神黯了黯,是啊,百無一用的陸榆,和出手闊綽的陸家有什麼關系呢?
“不知道陸家少爺看上誰了呢?”有人開口問道。
“這還用說麼,肯定是我。”一名身材火爆長相嬌媚的紀家女孩子挺了挺兇口道。
“明明是我好吧!我前幾天認識一個出手闊綽的少爺,與我很是投緣,說不定他就是陸家神秘的少爺呢。”
紀家幾個女孩子當仁不讓,碰見這種事情哪裡還顧得上矜持?
紀凝雪越聽越難受,她知道那個人不可能自己,畢竟她已經是有夫之婦。
雖然無夫妻之實,但終究有着夫妻之名。
陸家那位貴少,哪會看得上她這個人婦?
“都别吵了,彩禮我先保管着,陸家少爺既然送了彩禮,必定會親自露面,這件事到時候再說不遲。”紀樂山位高權重一錘定音,衆人自無不可。
慶典繼續進行,紀樂山被江南各界名流巴結着,好不威風。
而紀凝雪一家連飯都沒吃,就在衆人的嘲諷目光中狼狽離開了。
當年陸榆入贅紀家,作為一個贅婿上門,說白了就是倒插門,哪會有什麼聘禮?
紀凝雪哪怕是嫁給一個平民,人家也能拿出來幾萬彩禮吧?可陸榆呢?
三年來除了混吃等死還能幹什麼?同樣都是姓陸,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回到家中,紀凝雪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湯秋雲指着紀玉樹,劈頭蓋臉一頓罵。
“看見什麼是差距了嗎?人家陸家下聘禮價值千萬,可小雪當初呢,連一毛錢都沒有!”
“要不是你懦弱,老爺子當初怎麼會不顧我們反對,硬讓小雪嫁給陸榆這個廢物?”
“老娘也真是瞎了眼,本以為嫁到紀家可以做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誰知道攤上你這個廢物?”
“小雪容貌傾城,本應該迎來一個豪婿揚眉吐氣,誰知道也嫁給了一個廢物,我湯秋雲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字<更¥新速¥度最&駃=0
湯秋雲越說越生氣,到了最後已經是吼了出來。
紀玉樹一言不發,連反駁的膽子都沒有,将妻管嚴這個詞演繹的淋漓盡緻。
并且他知道自己确實沒用,更是不敢在湯秋雲面前态度強硬。
“你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廢物!我告訴你,必須讓小雪跟陸榆離婚!”湯秋雲越發蠻橫,當着陸榆的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紀玉樹面帶苦色道:“老爺子當年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雪跟陸榆離婚,陸榆他……”紀玉樹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榆,将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老爺子當初留給了紀玉樹兩句話。
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金鱗絕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但紀玉樹足足等了三年,都沒等到陸榆的風雲,更沒看到陸榆化龍的時刻。
“你是不是還想說他不是池中之物?”
“他就是比你還窩囊的窩囊廢,喪門星!毀了我們家,毀了小雪的一輩子!”
“你不心疼姑娘,我心疼我閨女!!”
紀玉樹滿臉痛苦,他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女兒?
紀家産業很大,但紀玉樹這一系卻是最不受待見的。
原因就是紀老爺子一直對紀凝雪比較看重,遭到了所有人的妒忌。
可偏偏後來紀老爺子突發疾病,還未來得及立下遺囑,便撒手人寰。
紀樂山作為紀家長子,順理成章的接管了紀家産業,于是便對紀玉樹一家處處打壓。
他們雖然不敢直接将紀玉樹一家直接攆出去,但公司内所有髒活累活,都全部交給了紀凝雪去做。而紀凝雪的夫婿又是如此不中用,沒人為紀玉樹一家出頭,他們淪為了整個紀家嘲諷的對象。
但離婚這件事情紀玉樹說了不算,一來他注重孝道,絕對不會違背紀老爺子的遺囑。
二來,紀家在江南市多少算個不大不小的豪門,怎麼能随意的成婚離婚?
聽着湯秋雲的哭訴,紀凝雪低着頭一言不發,陸榆則是心中輕歎。
湯秋雲看着陸榆低着頭的懦弱模樣,更是怒氣沖沖地轉身走進房間,拿出來一份文件,甩到陸榆面前。
“陸榆,你要是個男人,你若是真的為小雪好,就給我簽字,離婚!”
文件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格外刺眼,紀玉樹和紀凝雪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湯秋雲,沒想到她連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
“秋雲……”
“媽……”
湯秋雲沒有理會父女二人,而是看着陸榆,那眼神似乎陸榆不簽字,她就不罷休。
陸榆也是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文件,輕輕地苦笑了一下。
“好,我簽。”陸榆擡起頭,對湯秋雲說道,“既然我讓紀家蒙羞,讓凝雪受委屈,那我就離開吧。”
紀凝雪聞言,驚愕地看向陸榆,就連紀玉樹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隻是,紀凝雪眼中蘊含的意思很是複雜。
唯有湯秋雲大喜,急忙把筆塞到陸榆手中,怕他反悔似的,“你簽,現在就簽!”
陸榆深呼兩口氣,準備簽字。
他今天走了,但他不會永遠離開。
紀凝雪,是他喜歡的人,等他下次回來之時,必然讓紀凝雪享受無上榮光。
“我不想離婚。”正在這時,紀凝雪的聲音傳來,陸榆的動作猛然停滞。
語氣無比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意思又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