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離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然後淡淡地落下了一句,“拔。”
“不……”淩依然幾乎是沖到了易瑾離的面前。
她知道,她現在最該做的,是離開這裡,是獨善其身,可是……也許是這個場景,讓她想到了當初她被拔掉指甲的情景,想到了那時候她的痛苦。
而那時候,沒有人幫她!
她所承受的,隻是那份錐心之痛!
那雙漂亮的桃花眸緩緩揚起,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淩依然的身上。
當她的眸子,對上他的目光時,她纖瘦的身子,再度的顫/栗了起來。他的目光,太冷,太冰。
就仿佛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越是望進他的眼底深處,就越是冷得徹骨。
“不?”易瑾離慢慢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不?”
她的身子顫了顫,眼前的人,不是她以前所認識的易瑾離,更不是曾經的阿瑾!
現在的他,是深城的易爺,而她在他的眼中,不過隻是蝼蟻而已!
“是不是在你看來,要拔掉一個人的指甲,是一件很輕易的事情,而且,可以想拔就拔?”淩依然深吸一口氣道。
她的臉色在燈光下,蒼白得厲害,她的身子依然還在微顫着,可是她的那雙杏眸,卻是直視着眼前的人。
易瑾離的眸子眯起,整個人都仿佛像是充滿了一種危險感似的。
葉崇衛趕緊上前,打起了圓場道,“那個……對了,我帶淩依然來的時候問過她和厲臣的關系,她說他們沒什麼關系,網上那個視頻,隻是一場誤會。”
易瑾離懶洋洋地道,“崇衛,你今天特意帶她來,就是為了要說這事兒嗎?”
隻是這話,雖然是在問葉崇衛,但是易瑾離的目光,卻是一直都盯着淩依然。
葉崇衛隻能尴尬地笑笑。
易瑾離道,“那麼你最好記着,以後别再把她帶到我面前來,就連她的名字都不要在我面前提,否則,别怪我不顧我們多年的交情!”
葉崇衛一凜,以前的瑾離,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
而現在,瑾離這樣說了,就像是對淩依然厭惡到了極點似的,淩依然……是真的沒戲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又何嘗不是說明,淩依然在他的心中,所占據的分量之大呢?
就在這時,一旁有位穿着店内侍應生服裝的女人上前道,“易先生,真的很感謝你為我出頭,但是……沒必要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而弄得您和您的朋友們不愉快!”
這個侍應生左手托着右手,而右手的食指上裹着紗布,白色的紗布,隐隐地透着一些皿色。
易瑾離轉身,對着那個女侍應生道,“如果我覺得你不是小人物,你就不會是小人物。”他一邊說着,一邊執起着對方的右手,“手指還疼嗎?”
清冷的聲音,雖然隻是普通的詢問,卻是讓那個女侍應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而周圍的其他人更是對她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這是被易爺看中了吧!簡直比中彩票頭等獎還要讓人羨慕啊!
所謂一步登天,也不過如此吧!
“好……好多了……”那女侍應生激動得就連聲音都有些結巴了,而臉頰上露出了嬌羞之色。
易瑾離道,“既然剛才這個人要拔你的指甲,那麼現在,就把他的十個指甲全部都拔掉吧。”
“要不是易爺您來得及時,我這指甲可能真的會被拔了。不過……我看他也應該是知道錯了……易爺,要不你就饒了他一次吧。”女人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說着,看起來善良又清純。
這樣的女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喜愛和保護欲。
淩依然在聽到了這些對話後,身子陡然一震。
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鬧了一個笑話似的,原來跪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原本是個加害者,而這個穿着侍應生服裝,手指受傷的女人,是受害者。
易瑾離……是在為這個女人讨回公道嗎?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正在和那個女侍應生在互動着的易瑾離,從她的角度,此刻看到的是他的側面。
立體深邃的輪廓,挺直的鼻梁,那薄唇一張一合,在和對方說着什麼。
她的腦海中,閃過着他以前曾經對她說過的……“我會給你讨個公道的。”
後來,他幫她翻案,幫她讨了公道。
而現在,他又幫另一個女人讨了公道。
她輕輕的垂下眼,告訴這一切,和自己無關了,眼下,她要做的,隻是安靜的離開而已。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闖進了包廂,徑自朝着淩依然奔了過來,“依然,你沒事兒吧。”
淩依然回過神來,隻看到顧厲臣站在她的面前,微喘着氣,顯然,一路奔得很急。
“我……沒事,可是你怎麼會來這裡。”淩依然呐呐地問道。
“一會兒再說這個吧。”顧厲臣道,視線落在了易瑾離的臉上。
而易瑾離,也同樣的在看着顧厲臣。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着,隻是顧厲臣的目光,帶着一種攻擊性,就仿佛如果易瑾離要對淩依然出手的話,那麼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攻擊。
至于易瑾離的目光,卻是一種極冷的冰寒,讓人無法捉摸出他此刻的所想。
葉崇衛見狀,趕緊上前道,“一場誤會,這完全是一場誤會,今天是我把依然帶來這裡的!”
“你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顧厲臣鳳眸瞥向了葉崇衛。
葉崇衛頓時一怔,總不好說,他怕瑾離因為被那個公交車上的視頻給刺激了,真的在他這裡鬧出人命,所以才帶着淩依然來“解釋”的吧。
隻是……好像事情的發展,和他想象得有些不一樣。
于是乎,葉崇衛隻能繼續他尴尬的笑。
“以後,你别把依然扯進這種事情裡,如果下次你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别怪我不把你當朋友!”顧厲臣警告道。
葉崇衛頓時苦着一張臉,他今天還真是倒黴,瑾離和厲臣兩人是接二連三的在警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