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聽到程立雪對棠妙心的稱呼,眼裡更添了幾分驚訝。
甯孤舟是秦王,若有人喊他為殿下的話,是說得過去的。
而棠妙心是秦王妃,不管依哪國的規矩,殿下這個稱呼對她都不合适。
使臣心裡有疑問,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問的時候。
他忙道:“見過秦王妃,我等到秦州後,見秦州甚是熱鬧繁華,便四處走走。”
“方才我見這邊熱鬧,便過來湊個熱鬧。”
“我的刀刀鞘壞了,不小心劃破了裝米糧的袋子,并不是想要搶秦州的米糧。”
他說到這裡自嘲一笑:“就我們幾個人,也不可能搶走秦州的米糧。”
他說完将刀放在地上,他的刀鞘早不知道在打鬥中扔到哪裡去了。
他知道他的這個借口很爛,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
棠妙心看了書秀一眼,書秀的腳踩在刀柄上,刀輕輕一彈,便落在書秀的手中。
書秀淡聲道:“殿下,他手裡有刀,卻沒有用刀來傷我秦州百姓,當無惡意。”
棠妙心輕點了一下頭,對衆百姓道:“他們是臨淵的使臣,我會親自帶他們回去審問。”
“今天我看到大家這麼齊心協力對抗外敵,心裡十分欣慰。”
“我秦州的百姓,就當如大家這般,和睦相處,一緻對外!”
衆百姓聽到她的話都很高興,原本殺氣騰騰的場景立即就帶了幾分溫和的氣息。
棠妙心微笑着道:“我秦州的百姓就當如此,我在這裡代王爺謝過大家!”
“大家來采買東西回家過年,家裡人怕是都在等着。”
“眼下這件事情我會來處理,大家都回家吧!”
衆百姓知道使臣是臨淵派過來議和的,雖然覺得他們必定心懷不軌,但是棠妙心出面處理此事,便不需要他們再操心。
于是他們很快就三三兩兩地散去。
棠妙心看了程立雪一眼,程立雪輕輕低下了頭。
她淡聲道:“來人,将使臣送回别館,我親自審問。”
衆士兵将使臣押走。
棠妙心上了馬車後,程立雪站在馬車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好在你及時趕到,要不然今日怕是沒法收場。”
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了,棠妙心也懶得再端着王妃的架子。
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程太傅,你之前做事也算周全。”
“這一次卻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你長這麼大一把年紀,是拿年紀喂狗去了嗎?”
程立雪:“……”
他這一次被罵,卻連反駁的詞都找不到。
說到底,他這一次确實是低估了秦州百姓對臨淵的仇恨。
他輕歎了一口氣,看着棠妙心道:“你當時給我出這個主意的時候,是不是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棠妙心微笑:“程太傅說什麼呢!我可沒有你那麼能掐會算。”
程立雪:“……”
他有一種被内涵了的感覺。
棠妙心又補了一句:“我隻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畢竟我來之前也沒有想到,國子監的山長大人也有失手的時候。”
程立雪:“……”
他确定了,他不但被内涵了,還被她鄙視了。
說到底,都是他自己這一次沒把事情做好。
而今天棠妙心做的事情,卻是件件樁樁都拿捏得剛剛好。
她才來秦州幾個月,就已經赢得了秦州百姓的尊重。
就算他平時自視再高,對她也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本事,他是真沒有。
他心裡有些沮喪,同樣都是穿越者,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