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凡人的視野
看着蘇淵深邃的眼睛，在他漆黑的眸中，散發出無法磨滅的火焰，齊明雪嬌軀一顫，低頭喃喃道：“對不起……”
“雖然你是齊家人，但你與他人不同，你不必道歉。”蘇淵微微一笑，重新躺在木藤椅子上道：“回歸先前的話題，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先跟我說了齊家的事情，我們彼此之間坦白，那便是朋友，不是嗎？”
齊明雪歪着頭笑道：“說起來還真是怪，明明我和你出身不同，立場不同，卻能在一起聊這種事情。”
“不要拿我當什麼異類，或許在你們眼裡我是不可接近的人，但我一直認為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蘇淵垂下目光，看着齊明雪道。
“你可不是普通人。”齊明雪輕哼道。
蘇淵笑着搖頭，喃喃道：“十年可見春去冬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歎王朝更替，萬年可見鬥轉星移。如果凡人用一天的視野，去窺探百萬年的天地，豈不是井底之蛙？所以，你我皆為凡塵，唯一不變的便是因果。”
齊明雪微微一怔，仔細品味蘇淵這番話，美眸流露出茫然：“你……是怎麼明白這麼多？”
蘇淵輕笑一聲，擡頭看着天上道：“下雪了。”
一片雪花輕輕落下，在齊明雪眼前飄過。
齊明雪伸出玉手，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上，掩飾不住欣喜道：“居然下雪了。”
“有什麼稀奇了，冬天到了，就是應當下雪。”蘇淵看了看齊明雪道：“再者，先前你釋放極冰寒鳳本體，間接促成它，這場雪……應當不會小。”
齊明雪坐下來，玩着落下的雪花，蘇淵下意識道：“下雪了你還不回屋，也不怕……”
話說到一半，蘇淵頓住了，不禁自嘲笑了一聲。
自己也是憨貨，這妮子天生極寒冰鳳體質，還會怕冷？
可他定下心神，腦海裡卻不由浮現林初墨的身影。
下雪了……你應該有個地方避雪吧？
随着蘇淵安靜下來，齊明雪靜靜坐在一旁，看着蘇淵的側臉。
她的名字裡有雪，她很喜歡雪，她從未想過這一場初雪，是與蘇淵一起看的。
可是，他看着雪，想着卻是她。
而自己看着雪，眼睛裡都是他。
……
林初墨離開郵輪，回到了病房，關上醫院裡的窗戶，旁邊老太太笑問：“丫頭，外面下雪了？”
“嗯，如果您冷了，跟我說聲，我讓護士給您添被。”林初墨溫柔笑道。
“丫頭，看你跑一天了，你也休息休息吧，不然身子容易累垮。”老太太心疼道。
“沒事的。”林初墨話音剛落，便感覺不舒服，連忙倒了一些水，去衛生間吃藥，這才好一些。
她回到病房，坐在花婆婆病床邊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雪景，思緒漸漸飄遠。
她還記得與蘇淵一起過的第一個冬天，也是唯一一個冬天，是她印象中最幸福的時候。
雖然，那時候自己經常忙于工作，總是忽略他，甚至有點嫌棄他，但他總是沒有怨言，一邊照顧住院姐姐的同時，還不忘回家給自己做飯煮湯。
每一次深夜，她乘着雪停下車，從車上下來時，總會看見廚房客廳的燈還亮着。
可歎的是，當初她從未想起過這些，也從未珍惜過這些……現在才知道，當初的一切，他對自己那麼的好。
那是銘刻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且不願忘記的美好記憶。
算是一場贖罪嗎？
林初墨微微恍惚，她沒有任何怨言，讓她惦記是的，但願期盼蘇淵被溫柔對待，讓這場雪下，有人去陪他……
這個時候，她口袋中手機震動，是林雲薇發來的微信。
“丫頭，明天安瀾去采購藥材，給你婆婆治病，我沒時間，你陪他去吧。”
林初墨遲疑一下，準備發微信回絕，得知華安瀾對自己有好感，她便不想與華安瀾有任何接觸。
可不等她把消息發出去，林雲薇又補充一個消息道：“我已經跟安瀾打過招呼了，你和安瀾差不多是同齡人，多聊聊天，接觸接觸，更有利于他了解你婆婆的病情。”
林初墨咬着嘴唇，看着病床上沒有任何好轉迹象的花婆婆，左右不定，最終，暗暗歎口氣，回了一句：好的。
關掉手機，林初墨趴在床邊，輕輕拉着花婆婆幹癟的手，漸漸睡去。
或許隻有夢裡，她才能回到那個時候，回到那年的冬天，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
翌日。
大雪仍在下着。
院子裡的雪，已經積到小腿處。
這場雪也為永源城降溫，整座城市變得安靜。
早飯的時候，蘇淵将齊明雪帶了過去。
昨天一晚上，楊家和王家苑的人都沒睡着。
楊啟幾人在吃飯，一看到蘇淵和齊明雪走過來，楊啟疲憊的臉上立馬蕩漾出猥瑣的笑容：“兄弟，你啥時候回來的，昨天晚上睡得香嗎？”
蘇淵白了楊啟一眼，對齊明雪道：“坐，别客氣。”
楊夢在一旁嘀咕道：“哼，你當然不客氣，都快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
齊明雪對他們歉意一笑，坐下來拿着包子，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瞧瞧，這才是大家閨秀。”蘇淵看着齊明雪吃飯的動作，忍不住對楊夢嘿嘿一笑。
楊夢瞪着蘇淵一眼，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
說着，她便離開。
齊明雪尴尬放下碗筷，對蘇淵道：“你不要這樣，我……習慣這個樣子了。”
楊啟笑道：“蘇兄說的不錯，你就當這成自己家了，對了兄弟，昨晚的那件事，有沒有什麼收獲？”
“暫時還沒有。”蘇淵打個哈氣道：“你幫我準備一間客房吧，不然我又得失眠一整晚了。”
“卧槽，這麼說昨天晚上你們沒睡在一起？”楊啟愕然道，這麼美的姑娘，世間凡俗，誰能忍得住？
“靠。”蘇淵瞪一眼這厮，看了旁邊空位置道：“你家情妹妹不在，你都放肆本性了啊。”
楊啟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不過，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昨天晚上葛家突襲王家苑了。”
“真的？”
“是啊，可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他們都死了！”
“真的啊？”
“是啊，渣渣都不留，我特麼都驚呆了。”
“這還真厲害啊。”
“誰說不是呢，我們兩家連夜開會，雖然危機解除了，但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啊。”
“還真是，怎麼，王家苑認為你們太危險了，不讓你情妹妹來你家了？”
“去，我們這不快成婚了嗎，她不能天天跑我這兒，現在在家候着，等我過些天去娶她呢。”
“……”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齊明雪終于忍不住‘噗嗤’一笑，見二人看過來，連忙忍住，輕笑道：“你們兩人說相聲呢。”
說着，她還特意看了蘇淵一眼。
真是看不出，這家夥說謊倒是挺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