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随之看過去。
隻見，一位身着休閑裝的中年男人踩着廢墟山石走了過來。
趙漢書。
“爺爺，此人與我父母關系如何？”蘇淵念起當初趙漢書告知自己父母死亡真相一事，對趙漢書印象頗深，對他也頗有好感。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若論起對父母的一些了解，鬼叔最有發言權了。
“跟你父親關系很差，可跟你母親嘛，呵呵，當年他為了追求你母親，可是鬧得滿城風雨啊。”鬼叔老不正經的捋着胡子笑道。
“不過，這小子性格剛正不阿，是一個難得的好漢。”鬼叔給予一個比較高的評價，認可趙漢書的人品。
蘇淵輕輕點頭，看着趙漢書走了過來。
山體被毀，處處廢墟，對于趙漢書這樣的強者，本該如履平地，可趙漢書并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靈力，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艱難的跨過碎石廢墟走來。
“鬼叔。”趙漢書抹去額頭上的熱汗，對鬼叔笑道。
趙漢書追求葉馨多年，對她身邊的貼身管家，自然是非常熟悉。
盡管他察覺到鬼叔情況不對，但他也沒有任何多問。
“你小子來幹什麼？”鬼叔眯着眼道。
“是萬國讓我來的，蘇淵一次性調取兩個戰區要滅齊家，這麼大的事兒，他自然讓我來看看。”趙漢書笑了笑，目光落在蘇淵身上道：“不過，也隻是看看，并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
蘇淵緩緩點頭。
萬國倒是有自知之明。
蘇淵摸出煙盒倒出兩根煙，遞給趙漢書一根，趙漢書點了香煙，抽了一口，忍不住咳嗽。
他苦笑道：“我戒煙好久了，一下子還真抽不慣。”
頓了頓，他看着蘇淵解釋道：“當初我追你母親的時候，就想給自己打造完美人設，所以把煙給戒了，可惜啊，還是沒鬥過你父親。”
蘇淵聳了聳肩，倒是沒說什麼。
趙漢書又吸了一口，逐漸适應煙味，看了看四周的廢墟，眼神難掩悲傷道：“他們就埋在這裡嗎？”
“哎，有些時候我也挺覺得自己無能的，當初要是能追到你母親，她也不會受這樣的苦；我若是實力再強一點，本事再大一點，或許能跟鬼叔一樣，保住你父母不死。”趙漢書輕歎口氣，眼眶濕潤。
像他這樣的鐵骨漢子，如今也難以自持情緒。
“事已至此，我會為父母報仇的。”蘇淵平靜道。
“你真的成長起來了，而且成長的速度遠超出我的預料。”趙漢書感慨一聲，眼神充滿了欽佩。
姐姐生死難料，父母墳墓被毀，蘇淵内心的痛苦必然比他強烈百倍千倍不止。
可是，他能夠快速調整情緒，并穩步布局，趙漢書自認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趙漢書看着不遠處被屏障覆蓋的地方，低聲問：“你是打算将東區、青州提出來，單獨培養他們嗎？”
“不錯。”蘇淵并沒有任何隐瞞，他對鬼叔百分之百信任，既然鬼叔認可的人，那定然本性不壞，可以信任。
“膽子真大。”趙漢書咋舌道：“你要知道，雖然九重天與隐世大族不同，但本質卻有一些類似之處，你此舉無疑是動了九重天一些老怪物的蛋糕，也會破壞九界與各勢力之間的牽制與平衡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這九重天不待也罷，況且……”蘇淵平靜看着趙漢書道：“我不屬于任何勢力，我的所作所為也不摻雜任何勢力利益，你口中的那些老怪物若是老實本分，大可無恙，可若是為了利益對百姓下手，那我希望你代替我轉告一句話，讓他們好自為之。”
趙漢書深吸口氣，看着滿地的廢墟，空氣中隐隐遊曆着齊靖晖等人的氣息。
他作為九重天高層，且深居帝都，手裡掌握一些獨特的情報資源。
他知道，齊靖晖四人莫名暴斃，八成跟蘇淵有關系。
若是以前，這個想法隻會讓人贻笑大方。
但他很清楚，現在的蘇淵已經具備這樣的資本。
“九重天内部核心情況，甚至要比隐世大族還要複雜，總之你盡量謹慎一些，而我也會幫你瞞着這件事。”趙漢書低聲道。
蘇淵頗為驚訝，趙漢書願意站在自己這邊，倒是出乎意料。
“我欠了你父母很多，這點事也隻是盡我所能而已。”趙漢書笑了笑，眼神流露出精光道：“而且，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你父母留下遺憾，在未來某一天實現的畫面。”
趙漢書去買一些酒肉，跟蘇淵、鬼叔在廢墟上大快朵頤。
這一頓酒他喝的爛醉，到後半夜已經不省人事。
“這個趙漢書，你可以信他。”鬼叔看着爛醉如泥，癱在亂石裡的趙漢書，目光落在蘇淵身上道：“其實，九界勢力腐朽不堪，早已被人察覺，隻是他們無力反抗，你是一個希望。”
蘇淵灌了一口酒，起身看着滿地廢墟，像月光般溫柔慈祥，撫着兇口保護父母生命印記的地方，輕聲自語：“爸，媽，我終有一天會找到九天玄鳥的羽毛，到時我們一家人再團聚。”
天一亮，趙漢書醉晃晃的起身離開了。
蘇淵看着趙漢書的背影，對鬼叔道：“爺爺，他是我父母的朋友，就拜托你了。”
“呵呵，放心吧，若在徐界，沒人能傷得了他。”鬼叔捋着胡子笑道。
他已經完成了對城隍的繼承，若是在徐界，任何敢踏足的人，他都能以因果來對付，尋常之輩，他完全不放在眼裡。
一些超級強者忌諱天地因果，更不敢踏足這裡。
蘇淵點點頭，看着屏障裡的衆人，目光落在遠處齊家方向。
三天。
眨眼間過去了。
鬼叔已經離去，蘇淵盤膝坐在巨石上。
這幾天他也沒閑着。
通過禹迹碎片釋放出的大禹之道，也從中獲得不小的收獲。
而且，蘇淵自身擁有閻羅之道，對類似的大道境界領悟頗有心得。
雖然他的修為沒有增進，但論起實力，哪怕不借助弑神刀等外來力量，他也有信心與天境九品一戰。
呼――
蘇淵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舒展筋骨，渾身骨頭猶如爆竹般噼裡啪啦作響。
擡頭望着被精神力覆蓋的，宛若蛋殼般的巨大屏障，微笑道：“他們的進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