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結果現在可能是被毀掉了,沒有辦法給她看。
在經曆了程家那些騷操作以後,阮蘇原本已經對于親情這種親緣關系看得非常淡薄。
隻是她沒有想到葉厭離會跑出來告訴她這些。
說不震驚是假的。
但是刹那的震驚過後,她心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對,她也會忐忑,她也會不安。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葉厭離,可是葉厭離這個一向優雅俊秀的男人此時卻像一個孩童一般痛泣出聲,讓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以及他對自己的那種親緣的羁絆。
所以,她握住了男人的大掌,“葉少,如果我們真的是親戚,這個結果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雖然現在結果被毀了也沒有關系,我們再做一份不就是了。
”
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葉厭離默默的看着她,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她有時候很清冷,有時候很強大,有時候很冷冽。
她一向隻有在薄行止面前才會巧笑倩兮,她很少會這麼溫柔。
“小蘇,那我們現在就去做。
”m.
阮蘇看了看他,将他從地上扶起來,“好。
去我們醫院做吧,我親自來做。
”
葉厭離愣住了,“市第一醫院也可以做?”
“不對外開放。
”阮蘇為他解釋,“不是專業的鑒定機構,不過也有做d
a檢驗的設備。
”
薄行止這會兒終于搞清楚了。
敢情葉厭離不是對阮蘇有異樣的情愫,或者是有什麼暧昧的心思,人家隻是……來認
親的?
這烏龍,真是大發了。
如果葉家真的是阮蘇的親戚……是一家人。
那他以後就得叫葉厭離舅舅?
薄行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俊臉黑沉。
以前他們可是平輩,突然葉厭離就要高他一個輩份,他忍不住想到了叫阮蘇小姨的謝靳言……
自己這是要和好兄弟走是同樣的道路?
相同的命運?
如果阮蘇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他會替她很開心,可是……這情況多少對于他而言有點點的尴尬啊!
葉厭離不過三十多歲,是m國出了名的鑽石王老五,比他真是大不了幾歲啊!
就要成為他媳婦的舅舅?
他腦子裡面一陣胡思亂想,就看到阮蘇已經在換鞋子。
他二話不說,也趕緊跟上去。
出門以後,葉厭離原本是打算開車的,卻被宋家豔搶了車鑰匙,“還是我開吧,你坐我旁邊。
”
看他那情緒大起大落的樣子,她不太放心。
葉厭離沒有反對,直接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出了别墅區,然後緩緩的彙入車流當中。
很快就加速行駛,風馳電掣。
來到市第一醫院的停車場,阮蘇下了車就站在那裡等他們,宋家豔開着車尾随在後面也停下來。
四人這才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裡面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嚴肅。
阮蘇帶着他們一直來到了住院部的頂樓,這裡宋家豔和葉厭離從來沒有踏足過,薄行止也是第一次過來。
頂樓的人很少,整個樓層靜悄悄的。
護士站的小護士看到阮蘇踏出電梯,微微一愣,“阮醫生,有事嗎?”
阮蘇拿出來一個證件,沖她晃了晃,“我要用一下儀器,做一下鑒定。
”
小護士趕緊站起來,“哦,好的,我馬上安排。
”
說着她就拿起對講機,“小劉,小劉,阮醫生要親自做鑒定實驗,你快點過來。
”
她說完以後,沒一會兒工夫一個小護士就跑過來,“阮醫生,是要誰和誰做鑒定?請跟我過來,需要采一下皿。
”
“我和他。
”阮蘇指了指自己和葉厭離。
小護士正在前面帶路,頓時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誰不知道阮醫生和那個阮芳芳是姐妹噢,聽說是同父異母還是怎麼着的,她也是道聽途說。
怎麼現在還要和這位先生一起做親子鑒定?
還由阮醫生親自操作。
這……
不過她不是多話的人,也不敢随意八卦。
立刻帶阮蘇來到采集的地方,開始采皿,進行一系列的鑒定前的工作。
小護士挺麻利,一邊采集一邊做記錄。
先是采集的阮蘇的皿液頭發,還有指甲,采集得非常全面。
比葉厭離當初隻提供了幾滴皿要全面多了。
采集完了以後又采集葉厭離的,葉厭離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他以前一直都以為阮蘇不會同意做鑒定,不僅會拒絕,指不定還會罵他。
現在看來……是他太過于緊張,太過于擔心……
采集的過程很順利。
完了
以後,小護士将這些采集到的皿液啊,頭發啊,指甲啊,全部都交給了阮蘇。
阮蘇穿上了無菌衣,然後沖門外的薄行止和葉厭離還有宋家豔說,“你們等我一下。
”
小護士也換上了無菌衣,當阮蘇的助手。
兩人一起就踏進了實驗室裡面。
葉厭離看着阮蘇的背影消失在緊閉的門扉後面,他重重的跌坐到了休息椅上。
宋家豔坐到他身邊,輕輕的挽住他修長的手臂,“既然你們是親人,結果不管怎麼樣都會是親人。
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更何況阮小姐親自去做的鑒定,你更加要相信她才是。
”
葉厭離擡起頭,漆黑的眸子看向了女子那張漂亮的臉上,“我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幹脆利落的主動提出來做鑒定。
”
太震撼了!
在聽到她說,可以再做一次的時候,他大腦到現在都在嗡嗡叫。
這簡直就好像是這世上他聽到過的最動聽的語言。
薄行止平靜的看着葉厭離,目光在對方臉上尋索着,似乎想要在他臉上找到和阮蘇相似的影子一般。
一想到以後阮蘇會有親人了,他的心尖就好像被柳絲輕拂了一下,仿佛沾滿了柳絮。
有點癢,又有點酸。
他竟然幼稚的開始想,如果她有了親人,是不是那些親人就會奪走她的關注,奪走她的眼球……
他有些頭痛的撫額,那不是和他争寵的人又多了很多?
阮蘇不知道葉厭離和她之間關系的時候,就對
葉家挺關照。
那以後……有了親人這一層,那不是更加?
他覺得自己的地位頓時有點岌岌可危。
可是轉念又一想,小蘇有了親人,那疼愛她的人不就更多了?
葉厭離看起來就很疼她的樣子。
實驗室裡面。
阮蘇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她觀察着儀器顯示的數字。
凝神屏息,操縱着儀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當最後一步也完成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先出去。
”
結果三個小時以後才會分析出來,醫院的儀器是最先進的,不必等太久。
阮蘇打開了門,葉厭離就猛的站起來。
阮蘇揉了揉額角,望着長長的走廊,燈光熾白照着走廊上所有的一切,空氣寂靜得又沉又涼。
她朝着葉厭離和薄行止走過去。
葉厭離望着她的身影仿佛融化在這熾白的燈光裡一般,心仿佛也随着她的步伐一點點融化在這寂靜裡。
“小蘇……結果怎麼樣?”他動了動嘴唇,喉嚨裡面一陣陣的幹澀發緊。
“三個小時以後才會出來。
”阮蘇不覺彎起嘴角,聲音仿佛是在安慰葉厭離一樣,“你不是說你做過了?結果是我舅舅嗎?你還在害怕什麼?”
葉厭離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可能是那些追殺他的黑衣人,也許或者是他自己太害怕失去。
失去了曾經最愛的姐姐,如果再失去姐姐的孩子……
他會死的。
他一定會死的。
“我……”葉厭離不知道該怎麼
說。
他雙目微垂,明明他才是長輩,可是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他的臉色有點發白,長睫毛覆蓋着眼睑,幾乎有些孩子氣。
好像一個渴望得到玩具的孩子。
阮蘇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你怎麼一個大男人,明明是我舅舅,偏偏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需要我來安慰你呢?”
她頓了頓又說,“得失心不要那麼重,你就會輕松一些。
”
宋言這時從電梯裡面走出來,手裡面提了幾杯咖啡,送到薄行止他們面前。
阮蘇拿了一杯,随意的喝了一口,“宋特助,謝謝。
”
“一杯咖啡而已,謝什麼?”宋言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後神色有點局促的對薄行止說,“少爺,我想請個假。
”
薄行止挑眉,掃了他一眼,“怎麼?”
“咳!”宋言輕咳了兩聲,耳朵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透着粉紅,他别過臉去,好一會兒才再次看向薄行止,“那什麼,我下午要去機場接個朋友。
”
薄行止眼神透着一絲揶揄,“暴力小洛麗回來了?”
果然。
宋言的臉色頓時浮現淡淡紅暈,“她個子小,年紀也小,我害怕她在機場走丢。
”
阮蘇幾乎要爆笑出聲,“宋特助,簡七七那個暴力女拿錘子揍人的時候,你還在學校裡當校草呢!她怎麼可能會走丢?”
“那什麼,我……我先走一步。
”宋言在阮蘇的笑聲中幾乎是落荒而逃,連電梯都來不及等,直接鑽進了旁邊的
安全通道。
薄行止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戀愛的酸臭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