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相見恨晚
蔡保國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還好他打得足夠久,要不然以周正的耐力,一時半會還真完事兒不了。
周正趁着蔡保國去後花園透氣的時候,連忙下樓來到大門口。
等蔡保國從後花園回到客廳,他也正好假裝從大門進來。
“周醫生,正好我還在找你。
這次你救了我一命,我想送你點東西。
”
“蔡總真是客氣,我現在是你的私人醫生,幫你看病是應該的。
”周正說道。
“可你救我的時候,還不是我的私人醫生。
所以你務必收下我的好意,我先帶你去我的書房看看。
”
蔡保國帶着周正來到書房,看到裡邊居然還有一個卧室。
“平時我跟夫人都是分床睡,因為做我這行的,經常會接電話。
我這人做事,工作和生活永遠是分開的,所以有些電話,不能讓夫人聽到。
而且我非常喜歡我這個書房,裡邊有很多我的收藏,不知道你對西方畫有沒有什麼見解,我這人說來奇怪,雖是華人,卻不喜歡山水畫,而喜歡西方油畫。
”
這是可以很好跟蔡保國拉近關系的好機會。
周正微微點頭道,“其實我對西方油畫也非常熱愛,經常去看展覽,許多畫家的風格,我看一眼畫就知道作者是誰。
”
蔡保國搖了搖頭,“你小子口氣還不小,我對西方油畫接觸了十幾年,都不敢說看到畫就知道作者是誰。
”
“蔡總,不妨我們來打個賭。
”
“你要賭什麼?”
周正說道,“就賭如果真如我剛才所說,那你就讓我加入你的團隊,我也想多賺點錢。
”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蔡保國的眼神驟然變冷。
“殺人放火又如何呢?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之前鬧災荒的時候,實在沒有吃的了,就選擇吃人。
最缺的是什麼?當然是錢。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的錢多,都想一直賺錢。
”
蔡保國大笑起來。
“你能說這番話,說明你也是個狠人。
惡魔醫生啊你這是,不錯,我看好你!如果真如你剛才所說,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反正在福北幫做事,我跟那些黑幫老大不一樣,錢都自己賺了。
我會讓弟兄們一起發财,一起做大做強。
”
周正心中冷笑。
我信你個鬼!
還讓弟兄們一起發财,隻怕是吃肉和骨頭湯的區别。
蔡保國帶着周正來到他的收藏前。
“這些畫都是我從各個拍賣行、畫展和私人手中得到的,我随便考你幾個,如果你能說得出來,我就算你赢。
”
周正抖了抖肩,“來吧。
”
随後便打開了神瞳。
對于西方油畫,不開神瞳,他确實看不太懂。
“這幅畫是我十年前拍下的,花了整整1千萬歐元。
”
“這應該是克勞德・莫内在1890年作的作品。
”
蔡保國吃了一驚。
居然看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繼續說下去。
”
“1890年是莫内的分水嶺,當時他年滿50歲,創造出十九世紀最經典不朽的油畫系列――《幹草堆》,也就是這幅畫。
莫内大部分時間在法國各地遊曆,有時甚至出國遠遊。
旅途賦予他耳目一新的題材和地方風景,從布列塔尼貝勒島的曠野岩岸,到昂蒂布的明媚陽光與和煦氣氛都一一入畫。
莊稼收成是人類每年周而複始的重要活動,關乎生計興衰,象征秋去冬來,自古以來在藝術裡的形象都具備叙事特質。
《幹草堆》系列不具轶事細節,沒有小狗或勞動的人,沒有在田野上行走的人,也沒有在天空中飛翔的鳥。
藝術家簡化構圖,僅着眼于幹草堆本身、幹草堆的光影變化、天空以及地平線。
莫内在畫中減少圖案,與十九世紀中期開始出現于西方國家的日本彩繪木版畫相呼應,如葛飾北齋等大師之作,強調線條和形态的清晰利落。
”
蔡保國聽聞後,不禁連連鼓掌。
“你真他媽像個畫評家!說得太專業了!如果不是我确定你是醫生,我肯定覺得你就是一個職業的畫評家!
這幅畫擺在這兒十年時間,我每次看到後都隻是覺得好看,從來沒有你這麼多感悟。
今天聽你說完,我感覺我對這幅畫的理解更深刻了。
”
周正也是沒想到,一個黑幫老大居然對藝術這麼着迷。
這讓他想到了德意志元首希特勒,之前也是一名藝術生。
藝術家的本質是瘋子,若是跟普通人一樣,他們就創造不出好的作品。
蔡保國同樣如此,如果他不瘋狂,就幹不成大事。
正是因為瘋狂,所以他才會對同樣作為瘋子的畫家們,産生情感共鳴。
周正好像知道該如何得到蔡保國更加的信任了。
就從這些油畫入手,讓他更加信任自己。
“這幅畫呢,你能看出來嗎?”
蔡保國迫不及待的拿出另一幅畫,完全不知道周正此時在想什麼。
“這幅實在太經典了,巴布羅・畢加索于1937年所作的穿格子裙的女子。
畢加索筆下的女子肖像,一直是二十世紀藝海裡最具創意與表現力的代表性作品。
”
蔡保國連連點頭認可,“沒錯,我覺得無論是立體主義時期的奧利維耶肖像,或是對庫克洛娃的新古典主義風格描畫,還是以傑奎琳為畫中人的最後巨作,他生命中的多位女子都與其天生的破格巧思息息相關。
”
這時,陳虹換了一身衣服也來到了書房。
聽到兩人居然在讨論油畫,感到還很驚訝。
“小周醫生還懂藝術?”
“他可太懂了,簡直是我的知音。
從今天起,小周就是我的人了,不僅僅是我的私人醫生,也是我的藝術共鳴。
”
周正聽到他這麼說,于是趕緊又對這幅他最喜歡的畫進行了點評。
“畢加索筆下最為人所熟悉的芸芸女子肖像中包含着形式實驗與濃烈情感,在這幅畫中更是表現無遺。
畫家的戀人微側臉龐,其容貌特征卻以畢加索在早期的瑪莉・德雷莎畫像中首創的風格正面展露出來。
他采用大膽的原色,并對顔料運用加以強調,使本作與其他早期的作品與衆不同,也示意畢加索及其缪思之間關系的轉變。
”
蔡保國緊緊握住周正的手。
隻說了一句:“相見恨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