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最終沒在盛晚溪家吃早餐,這讓盛晚溪松了一口氣。
在茶水間那些話,盛晚溪說得甚是痛快。
很顯然,賀擎舟被氣得不輕。
她想,她大概是個變态。
因為自己求而不得,就發了瘋一般胡言亂語。
她明知道,言語的傷害力堪比利刃。
可到底,也隻是她傻罷了。
賀擎舟如今美人在懷,情場事業兩得意。
不過是分點閑心,又怕她與盛華興的戰火殃及他的白月光,這才來多嘴提醒下她。
按理來說,她該雲淡風輕一笑而過。
可她沒辦法。
她盛晚溪最後那麼點驕傲和自尊,就靠着這副盔甲來武裝着。
她可以讓他知道,她的卑微自輕。
但不能讓他知道,讓她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他自己。
航航早上被送過來後,中午蘇姨來接他,他不肯走。
傍晚,徐叔來接他,他還是不肯走。
賀家的小少爺,誰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晚上九點多,盛晚溪幫他洗了澡,渾身香香的軟軟的,聽到是賀擎舟來接他,他才朝盛晚溪伸出手。
“媽咪,你可以送航航出去嘛?”
小家夥敏|感得很,察覺爹地媽咪不對勁,便想制造些機會讓爹地哄哄媽咪。
盛晚溪不想見賀擎舟,可她無法拒絕航航。
隻得硬着頭皮抱着航航走出去,開了院子門。
賀擎舟柱子般杵在那,見着母子倆,一身冷冽氣息走過來,也不看盛晚溪,伸手要去接航航。
酒氣撲面而來,航航這小靈精捏着小鼻子嫌棄地扭過身子,嗲聲嗲氣道。
“爹地,你臭臭!”
賀擎舟臉色更臭,在他小屁股上輕抽一下,雙手架在他兩邊腋窩下,要把他抱回來。
“臭我也是你老子!”
航航還以為他爹撓他胳肢窩,咯咯笑着扭動身體在盛晚溪懷裡亂鑽。
“哈哈……爹地不是老子,哈哈,爹地是龜孫子……”
賀擎舟臉差點要裂開,偏偏,盛晚溪還很不合宜地“撲哧”笑了出聲。
賀擎舟那狗脾氣,發起脾氣來管你天王老子照罵不誤,是個貓嫌狗厭的主。
他爺爺經常被他氣得吐皿,就總罵他龜孫子!
賀擎舟瞪她一眼,兇神惡煞道。
“笑屁!”
盛晚溪也不知被他戳中了那個笑點,哈哈笑了起來。
航航的小臉從她懷裡鑽出來,伸出肉肉的小手指,戳在他爹眉心,笑嘻嘻又說了一句。
“龜孫子……”
賀擎舟瞪他一眼,可航航壓根不怕他,小指在他眉心戳了兩下,然後,肉呼呼的小手貼到他的臉上。
“爹地,酒多傷身……”
賀擎舟正想罵小兔崽子放肆,兔崽子忽然把手收回去,貼到盛晚溪臉上,告狀一般嚴肅臉。
“媽咪,爹地好像醉了……”
賀擎舟瞪一眼小崽子,“我沒……”
才開口,就又聽到小崽子問盛晚溪。
“媽咪熬的綠豆糖水,是不是解酒哒?”
賀擎舟聰明地,閉上了嘴。
盛晚溪瞥賀擎舟一眼,就他這老虎都能打死幾隻的兇殘模樣,喝醉?
可航航摟着她的脖子撒嬌哀求,“媽咪,你請爹地喝一碗綠豆糖水嘛,好不好?”
見她不說話,又在她臉上使勁親了兩下。
盛晚溪隻好點頭,抱着航航轉身往回走。
賀擎舟站那不動,航航趴盛晚溪肩膀上拼命朝他招手眨眼,他卻不為所動。
盛晚溪沒聽到腳步聲,便停下來,轉頭看他。
夜燈之下,賀擎舟穿着白襯衣,外套搭在手臂上,木着臉盯着她。
昏暗的夜燈籠着他高挑的身影,無端生了些落寞感。
盛晚溪知道不應該,但她就是該死地心軟了,暗地歎一口氣。
“進來吧,三十歲了,還沒兒子懂事。”
賀擎舟躊躇一下,擡起腳,不服氣地回道。
“他懂事?他就仗着老子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