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芝看着厲岚蕊那張臉,雖然已經看不出燒傷後的痕迹,聽說她做了大.大小小的植皮手術幾十次,才有了今天這張臉,沈蘭芝心疼不已。
如果當年她不是自己精神錯亂,她又怎麼會傷害自己的親女兒呢?
“回去吧,她現在過得很好,研發各種藥物是她喜歡做的事情,你們的存在對她來說才是一種傷害。”
沈蘭芝定定看着她,“我就看看。”
厲岚蕊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朝着兩人看來,然而她隻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玻璃。
她自嘲一笑,媽媽根本就不愛她,怎麼可能來看她?
厲家。
陳嶺第一時間将解藥交到了厲霆琛的手上,“厲總,這就是解藥,太太服用後就能恢複過往所有的記憶。”
“......好。”
他負手而立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低喃:“天快亮了吧。”
“是的。”
厲霆琛拿着藥物緩緩走了出去,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知道自己将解藥給蘇清予服用的那一刻,不管蘇清予能不能活下來,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以他從前對蘇清予做的那些,蘇清予對他恨之入骨。
清晨的第一縷暖陽灑落下來,蘇清予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李姐溫柔的聲音傳來:“少夫人,今天的天氣很好,去外面曬曬太陽吧?”
“好。”蘇清予看了一眼外面有些刺眼的陽光。
這樣的日光,她應該看不到幾天了。
身體虛弱的她隻能坐在輪椅上,任由着李姐推着她到了餐廳。
廚房裡,她看到身穿白色襯衣,揮舞着鍋鏟的男人。
蘇清予猜到這幾天自己嘗到那熟悉的感覺應該都是出自于厲霆琛之手。
很快她的面前就擺滿了可口的早餐和糕點,她根本就沒有一點食欲。
“你不必費心,反正我也沒胃口。”
厲霆琛目光溫柔的看着她,“多少都要吃點。”
“行,就當是最後一頓早餐。”
她拿着勺子吃着熬得噴香的粥,米香和食材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他的手藝很不錯。
“你以前經常做這些?”大約是将死之人,蘇清予的聲音竟也十分平靜。
厲霆琛搖搖頭,“這幾年很少,早些年咱們剛結婚的那會兒隻要我在家你就會纏着我給你煲湯,做飯,一來二去手藝也就練出來了。”
聽他話中的意思從前對自己也很好,可為什麼最後兩人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蘇清予隻要一閉眼就能想到他和白媛媛站在一起的畫面,他們一家人甜蜜美滿。
兇腔中所有的溫柔頃刻間全部散去,隻剩下冰冷。
蘇清予甚至不想去問任何有關他們的事情,埋頭喝粥。
厲霆琛遞給她一杯豆漿,蘇清予剛要接過來,厲霆琛按住她的手,“蘇蘇......”
蘇清予奇奇怪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怎麼?”
厲霆琛欲言又止,“沒什麼,涼了就不好喝了。”
蘇清予覺得今天的厲霆琛很奇怪,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隐忍着難以開口。
一頓飯她也沒吃幾口,實在是精神太差就回房躺着了。
此刻陽光正好,白天窩在窗台下打盹,蘇清予看着外面的繁花似錦睡意襲來,她緩慢閉上雙眼。
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臉龐,像是久違的老友圍繞在她身邊和她談論着近況。
蘇清予睡了很久很久,厲霆琛一直在她身側,靜靜等待着她醒來之後的宣判。
這一天一夜,對他來說也很漫長。
天快亮了,蘇清予從夢境中醒來,她大口喘着粗氣,夢裡像是有人用手遏制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難受至極。
記憶的畫面停留在厲霆琛強行給她注射藥物,她猛地睜眼,就對上那雙和夢裡一樣的眼睛。
隻不過從前他帶着破釜沉舟的冷漠,現在則是小心翼翼看着自己。
一夜未眠,他的喉嚨有些幹澀,“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