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明明這些天來厲霆琛對蘇清予無微不至的好。
就算他要娶白媛媛,但對蘇清予也是真的,玫瑰園的人都能看見。
可他這個前夫怎麼連妻子孕期的反應都不知道?
“我聽蘇小姐說她當時也沒什麼經驗,孕吐了三個月,而且胎像有些不穩,孕早期每天都要去打保胎針,那個針我媽也打過,很疼的。”
“可是啊蘇小姐對那個孩子很期待,哪怕在四十幾天的時候還沒有出現胎心,醫生不建議留下,讓她打掉這個孩子,她苦苦哀求醫生再給一個星期的時間,那些天她很怕,還好她堅持了,在五十幾天的時候才出現的胎心。”
顧憐說到這的時候歎了口氣,“可是蘇小姐挺倒黴的,兩個多月的時候突然見皿,她吓壞了,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才保住了那個孩子。”
顧憐的話讓厲霆琛對他刻意忽略的那段時間慢慢有了畫面感。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那麼嬌氣的蘇清予天天去醫院打保胎針,她當時是什麼心态?
是的,她在第一次孕檢,醫生說孩子不穩的時候,她哭着給自己打電話,問自己該怎麼辦?
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當時自己聽到她的聲音就心煩,提到孩子讓他想到了趙芳體内那個還沒有完全成型被他做成了标本的孩子。
他冰冷又刻薄地開口:“保不住?那就别保了。”
然後他挂了電話,根本沒有理會電話那端的蘇清予有多麼絕望。
那時候的她隻是一個被蘇啟平和自己寵壞了的大孩子,她自己都還沒有長大,怎麼能肩負起一個母親的職責?
連打疫苗都要讓自己親親,矯情又做作的小女人她沒有再告訴自己,她每天都去醫院堅持打保胎針。
孩子兩個多月的那個晚上,她來夜店找自己,讓自己跟她回家。
那時的自己無視她懷孕的身體,讓她在冰天雪地的走廊上等着,也就是那次她差點掉了孩子吧?
自己看到她蒼白的臉,滿腦子隻有折磨,根本就沒有半點心疼。
她一個人在醫院保胎的時候該有多害怕,那些大雪紛飛的夜裡,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顧憐說得輕描淡寫,卻是讓厲霆琛的心髒上多了一些密密麻麻的針孔,一遍又一遍的将針紮進來。
他的聲音嘶啞,“還有呢?”
顧憐本來還以為他嫌棄自己話多,見他眼裡閃過的内疚,心想肯定是追妻火葬場的故事,所以蘇清予現在才這麼讨厭他。
她心裡的正義火苗在熊熊燃燒,還真沒有隐瞞,将蘇清予今天給她分享的孕期反應一一說給了厲霆琛。
厲霆琛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從别人的嘴裡了解蘇清予的懷孕過程。
原來她被自己冷落的那一年她一個人經曆了那麼多的苦難。
她說得沒錯,自己真該死啊。
“厲總,你還在聽嗎?”
“繼續。”
“蘇小姐好像挺喜歡孩子的,這次初期反應比上次還要嚴重,但小姐咬着牙堅持,看她吐得厲害,我看着就很心疼,厲總,要不你對她好一點吧,蘇小姐那個樣子,我看着真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