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予一臉茫然地看着老太太,她的臉上皺紋密布,一雙眼睛渾濁不清。
但她此刻的表情卻尤為激動,全是褶皺的嘴在不停地嗫嚅着。
“老太太,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您!就是您!”老人激動地拽住蘇清予的手,她的手像是幹枯的樹皮,将蘇清予的手背摩挲得生疼。
蘇清予很是意外這人竟然和自己說敬語,明明她年紀比自己大這麼多,而且兩人并不認識,她怎麼會如此激動的樣子?
“老太太,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怎麼會認錯呢?小姐,我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你還是和當年一樣,都沒什麼變化。”
老太太仔細端詳着她,“不對,你似乎更瘦了,這臉也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對勁。”
趙明霞趕緊開口道:“阿婆,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清予從來沒來過村子,這還是頭一遭。”
“清予?”老太太圍着她轉悠了一圈,時不時又伸出手在她身上比劃着。
“是有些不太對勁,你比小姐高,瘦,這模樣也有些不一樣,不過這張臉還是太像小姐了。”
蘇清予和厲霆琛對視一眼,難道這個阿婆認識她家裡的人?
“阿婆,你坐下來慢慢想,你說我和誰很像?”
“盼兒小姐。”
盼兒?
蘇清予的人生中也沒有聽過這樣的人,但這老太太是唯一有可能知道她原生家庭的線索,蘇清予着急問道:“盼兒小姐是誰?她住在哪裡?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盼兒小姐就是......”
她剛想要說些什麼,随即腦袋一片空白,又将手裡的被子遞了過來,“顧阿嫂,你家女娃死的慘啊,多好的一個孩子。”
“阿婆,你還沒有告訴我盼兒小姐是誰。”
老太太轉頭看她,又一臉驚訝道:“小姐,你回來了......”
蘇清予:“......”
厲霆琛安撫性的拍了拍她肩膀,“老太太應該是年紀大了健忘,你不要太着急。”
趙明霞也接嘴道:“是啊,阿婆今年都八十多了,平日裡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聾,就是這一陣陣的健忘反複無常。”
“幹媽,阿婆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她很早就失去了老伴,也沒有子女,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在村子裡了,這些年來也沒有離開過。”
“那你知道她從前經曆過什麼嗎?”
“具體經曆過什麼不太了解,隻聽說在六、七十年前,咱們國家戰亂不斷,天災人禍此起彼伏,那些年餓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進城務工,阿婆也曾經進過城給有錢人家做保姆。”
蘇清予陪着阿婆又說了一會兒話,發現她的情況确實不太好,記憶也是一陣一陣的。
和厲霆琛商量之下她将阿婆帶回了A市。
大抵上能猜到阿婆務工的這位盼兒小姐長相應該和自己很是相似,從年齡推算,對方即便還活着,也是她奶奶或者外婆一輩的人了。
蘇清予沒有回海邊别墅,而是又去了另外一個大平層。
老太太一路上話很少,眼裡滿是緊張和新奇。
七十年以後,他們的國家早就日新月異,成為超級大國,再也看不到半點過去的影子。
一進門,暖氣迎面而來,老太太微微彎曲的身體卻是條件反射般恭敬站着道:“歡迎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