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兩人之間凝固,厲霆琛的聲音有些喑啞:“蘇蘇,如果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呢?”
“你沒有背叛我?”蘇清予冷笑,“那你說說,厲清塵是誰的孩子?他的臉幾乎和你一模一樣,你敢說是白媛媛用泥巴照着你捏出來的!”
“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清塵他......”
厲霆琛還沒有解釋清楚,屬于白媛媛的專屬鈴音響了起來。
這道讓蘇清予曾經最害怕的鈴聲,不管自己和厲霆琛在幹什麼,隻要響起來他就會不顧一切奔向白媛媛。
蘇清予看向他的臉滿是諷刺,“怎麼不接?怕什麼,我已經不是你老婆了,我根本就不在意你......”
厲霆琛直接摁斷了電話,他重新拉起蘇清予的手,臉上一片認真,“蘇蘇,你聽着,這件事很重要,我之所以隐瞞是......”
電話再一次響起,這次卻不是白媛媛,而是祝清。
這個點祝清給他打電話,那肯定是和孩子有關。
厲霆琛隻得接通電話,“有事?”
向來冷靜的祝清聲音十分着急:“厲總,小少爺出事了,你在哪裡?”
“清塵怎麼了?”
“夫人說想要看看孩子,我才将少爺和小姐帶過來的,我就給小姐換個尿不濕的功夫,小少爺就偷偷開了門,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隔得這麼近,蘇清予也聽到了祝清的哭腔。
一聽說是厲清塵出事,她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仿佛受傷的是自己兒子。
“他有沒有事?”
“小少爺當場就被摔暈了,已經送去急救室做檢查去了,厲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厲霆琛挂了電話,臉上露出一抹抱歉,“蘇蘇,對不起,今晚的流星雨我又陪不了你了,清塵出事了,我得馬上回去。”
“你走吧。”
“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來都來了,我看完流星再離開,或許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厲霆琛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你放心,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下次,我一定陪你。”
說完厲霆琛松開她急急忙忙離開,周圍都是他留下的保镖,所以蘇清予的安全他并不擔心。
蘇清予見他匆忙離開的背影,身上的西裝還殘存着屬于他的氣息。
就像是他的懷抱擁着自己,蘇清予沒有半點留念丢下了他的西裝。
她坐下,拿了筷子将食材丢下去。
以前她最不喜歡一個人吃飯,再晚都要等着厲霆琛回來。
如今卻覺得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沒有牽挂,沒有多餘的感情。
吹着山裡的晚風,聽着蟲鳴,這就是她過去向往的自由。
自從确診胃癌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吃辣了,她本以為自己會很想念。
可是舌尖才接觸到辣油,鼻子泛紅,眼淚滾落。
看吧,一個人的習慣多麼輕易就能改變。
十幾年來她無辣不歡,不過就半年沒有碰她就受不了。
連十幾年的習慣都能改,更别說是人了。
蘇清予放下筷子起身将螢火蟲玻璃瓶取了下來,她走到山谷将瓶蓋打開。
失去了禁锢的螢火蟲們張開翅膀,自由自在在她身邊飛舞着。
美好的東西不該被關起來讓人欣賞,它們應該屬于這片廣袤的山野。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讓它們代替自己好好享受自由吧。
蘇清予仰面朝天看着螢火蟲,天際毫無預兆出現了一抹亮光,帶着勢如破竹的光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