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予連起身的動作都有些踉跄,她虛弱一笑:“打從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他了,我愛了他很多年,我......放不下。”
林檐看到她滿是淚痕的樣子,他想要替她擦幹,卻沒有給她拭淚的身份,他隻能維持着動作靜靜看着她。
淚水滑過尖細的下巴,蘇清予苦笑着:“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難堪,但一想到我要活着去面對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我一定會過得比現在還要痛苦,生要是沒有了意義,我甯願選擇赴死。”
“我最近看到一段話,如果注定跟這個人沒有結果,而你又特别愛這個人,你是要過程還是要結果,還是轉身就走?”
蘇清予自嘲一笑:“如果沒有遇上他,我一定會選擇轉身就走,可有些人就是注定的宿命,我逃不了。我和他達成了最後的協定,他陪我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我們離婚,那時候我會去看看你說的世界。”
林檐目送她右手捂着左臂的肩膀,踉踉跄跄走出每一步,她沒有回頭,“學長,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你的好。”
她一步步走在冰冷的走廊,外面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林檐放心不下,隔着玻璃窗看着她深一腳淺一腳消失在視線中。
嘴角浮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都這個樣子了,她還在堅持着什麼呢?值得嗎?
林檐覺得她就像是一名虔誠的香客,在漫漫黃沙中尋找着一座永遠不可能找到的香廟。
蘇清予回到厲宅的時候偌大的别墅燈都開着,她看着風雪中溫暖的大宅,有種夢回三年前的感覺。
推開門暖氣頃刻将她包裹着,她換下鞋子走了幾步,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人。
就好像從前一樣,他從來沒有離開。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絨衫,衣袖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線條充斥着男性美,左臂有着一條長長的疤痕猙獰奪目。
這是三年前剛和他在一起那個時候遇上一個暴徒,拿着鋒利的刀刃就要捅向她,是他毫不猶豫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厲霆琛正在熟練的颠鍋,身體突然被人抱住,蘇清予的頭埋在他的後背,讓他的動作一愣。
他随意翻炒了幾下關了火,他立在竈前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去哪了?”
“手磕破去了一趟醫院。”
他知道她的性格,以前被小刀劃拉一條小口子都能折騰他半天,她摔得不輕。
不管白媛媛說什麼,厲霆琛不是瞎子,她要害厲清塵還是要救厲清塵自己能分辨清楚。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清塵沒有受傷。”
說完厲霆琛熟練将鍋裡的菜裝盤,盛飯盛湯去了。
蘇清予卻是愣在了那裡,她驚訝于他第一次對她說謝謝,驚訝之後卻是無盡的怅然。
謝謝意味着疏遠。
她好想告訴他,厲霆琛,我去縫了針,現在手好疼好疼,你給我吹吹吧。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蘇清予千言萬語都化為唇邊的低喃:“謝什麼,我恨透了那個小崽子,我比誰都希望他受傷,那時隻是崴了腳摔下去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