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枳最能愉悅顧衡的就是這一點。

　　她對着他的時候，連表面的敷衍都懶得裝，不會刻意矯揉造作。

　　舒服了就是舒服了，弄疼她了，下一秒一腳就能踹過來。

　　管家推門進來的時候，甯枳已經收拾整齊了。

　　她還要上班，誰知道能被關在顧家一整晚。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管家笑眯眯的：“少夫人，少爺，早安。”

　　甯枳的語氣比早上的冷空氣還要冷：“不太安。”

　　管家：“……”

　　他打着哈哈敷衍過去：“昨天我睡得香，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甯枳：“……”

　　她還要上班，就沒和管家多說話，免得等會兒把陳淑容給吵醒了，那就不是一時半會能走掉的了。

　　甯枳：“你幫我把我的東西拿來。”

　　是她之前在商場順路買的那些禮物。

　　她順手就放在外頭了。

　　誰能想到她被關在房間裡一晚上。

　　管家應聲，然後去拿。

　　結果管家看到了袋子上印着的logo，笑眯眯對甯枳說：“少夫人真有心了，知道少爺最喜歡這個牌子的表，剛好過段時間少爺的生日也快到了。”

　　甯枳心想鬼知道他喜歡這個牌子的表。

　　還生日，甯枳連顧衡多少歲都記不清了。

　　她明明是買給秦妄的。

　　她還沒解釋，就聽顧衡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常戴這種表，你調查我？”

　　甯枳：“……”

　　您沒事吧？

　　甯枳冷笑一聲：“你見過給前夫送生日禮物的？要送也是給你送鐘！”

　　顧衡：“……”

　　甯枳說完，奪過管家手裡的購物袋就走，留着顧衡一個人在身後黑臉。

　　剛進來的李特助還想催顧衡，今天有重要的合同要談。

　　結果看到顧衡這副表情，愣是沒敢開口。

　　顧衡看着一衣帽間的奢侈品，就想到甯枳。

　　頭疼。

　　他對李特助說：“給甯枳打電話，她三天之内不搬走我就全丢了。”

　　李特助隻能照做。

　　他電話裡和甯枳說了兩句，那邊就挂了。

　　然後李特助收起手機，小心翼翼對顧衡說：“少夫人說丢就丢，她不要了。”

　　李特助見顧衡冷臉，猶豫着問：“那……那這些……”

　　“沒聽她說嗎？！叫人丢垃圾桶！”

　　李特助生怕引火燒身，連忙領命溜了。

　　還沒溜出房間門，就又被顧衡叫住。

　　“等等。”

　　李特助一轉身，就看到顧衡壓抑着火氣深吸一口氣：“算了，你給她打包好，送到她辦公室，讓她自己處理。”

　　“是。”

　　李特助嘴上應着，心裡小聲哔哔：不就是想讓少夫人多回來幾趟，嘴硬什麼。

　　……

　　昨晚上甯枳是蹭顧衡的車來的，今天隻能打車去醫院。

　　上了出租車，甯枳又想起來什麼，打電話給上次來上門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

　　“你好，我想問一下離婚證大概什麼時候能拿到。”

　　電話那邊，工作人員抓耳撓腮：“這個……那個……是這樣的女士，最近業務繁忙，還需要再等幾天。”

　　“為什麼别人當場就能拿到，輪到我就要等這麼久？”

　　“這個……因、因為……”

　　“又是因為實習生？”

　　工作人員瞬間醍醐灌頂：“對對對！”

　　甯枳默然，突然說道：“公職人員因受賄謀取不正當利益，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

　　因為甯枳的一句話，工作人員手上的電話聽筒險些滑落。

　　他手忙腳亂地抓穩聽筒，結結巴巴地說：“女、女士，說這話要講證據的！”

　　哪裡是收受賄賂，明顯是剝削壓迫！

　　甯枳也隻是吓吓他。

　　要真是有内幕，那她還真就……

　　沒有辦法。

　　工作人員再三保證這星期内一定給甯枳一個滿意的答複，甯枳才撂了電話。

　　她一磨牙，也不知道在對誰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