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枳擡眼看顧衡，目光微動：“我其實……”

　　她還沒說完，顧衡的電話鈴聲響了。

　　甯枳把想說的話咽下去，垂眸盛飯。

　　顧衡微微蹙着眉頭，有些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低着頭的甯枳沒看到，顧衡在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動作一頓。

　　他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嬌軟溫柔的女生：“衡哥哥，是我，徐念。”

　　剛剛有些莫名的旖旎氣氛，因為這句電話像是瞬間被無形抽空。

　　别說顧衡了。

　　就是甯枳都有些不敢相信。

　　徐念？

　　不是說早去世了嗎？

　　顧衡看了甯枳一眼，走出中島台，沉聲問：“你不是……”

　　“當時送到國外醫治的時候，醫生說我活不過兩年，我不願意讓你再傷心一次，就隐瞞消息一直在治療。”徐念說：“衡哥哥，我在機場，你來接我好嗎？今晚我和你慢慢說。”

　　顧衡隔了好幾秒，直到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聲疑惑般的“衡哥哥？”，他才低聲應：“嗯。”

　　電話挂斷。

　　顧衡都還沒開口，甯枳就問道：“徐念？不是說她去世了嗎？”

　　顧衡沒多說什麼，隻是道：“有點誤會，我去看看。”

　　甯枳“嗯”了一聲。

　　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衡撈起自己的外套準備出門，末了在玄關處回過身，問甯枳：“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去做什麼。

　　又不認識徐念。

　　甯枳微微一扯嘴角：“不用了，我得陪着向南。”

　　“我很快就回來了，等我。”顧衡第一次出門和人報備時間和去向：“最多兩個小時。”

　　“去吧。”

　　直到關門的聲音過去有半分鐘，甯枳才長舒一口氣，沉默着把菜端出去。

　　機場。

　　顧衡抽了好幾根煙，終于看到了徐念。

　　和幾年前沒什麼變化，長相嬌氣溫柔，隻是看着很病氣，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時候，臉部輪廓和甯枳有些相似。

　　隻是甯枳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五官，冷豔貌美。

　　徐念更偏向于小家碧玉型。

　　徐念一看到顧衡就露出了一個欣喜異常的笑容，遠遠地叫了一聲“衡哥哥”，小跑過來想抱顧衡。

　　顧衡直接側身躲開。

　　就連徐念也沒想到顧衡會躲開，眼底流露出傷心的表情：“衡哥哥，見到我你不開心嗎？”

　　“開心。”顧衡可有可無地彈了彈煙灰：“我身上有煙味，對你身體不好。”

　　徐念：“我現在身體好多了，不用這麼小心了。”

　　顧衡問：“你在國外是怎麼回事。”

　　當初徐念并不是當場死亡的，是重傷，徐永昌聽說國外可以治，就把徐念轉去國外了。

　　結果沒多久就傳來徐念去世的消息。

　　“我一直在積極治療，剛好一點就迫不及待回來見你了。”徐念可憐地說：“我精神狀态一直特别不好，很壓抑很害怕，我還患上了抑郁症，我一直想着你，才挺過來的。”

　　顧衡像是沒有聽出徐念的畫外音一樣：“怎麼不叫你爸來接你。”

　　徐念無辜道：“我想衡哥哥能第一個見到我。”

　　顧衡：“你爸也養了你二十三年，該第一個見到你的是他，不是我。”

　　徐念的臉色終于一僵。

　　顧衡卻已經轉身了，推着徐念的行李箱：“走吧。”

　　徐念看着顧衡的背影，一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