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枳心想男人吃飽了之後，應該會好說話點。

　　見顧衡喝了一大碗，便問道：“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會客室等着了，要不咱們現在去把名給簽了？”

　　顧衡的動作一頓，神色怒然：“你還把人帶到公司裡來了？”

　　他還以為，甯枳最多是來和他約下次去扯證的時間。

　　沒想到甯枳迫不及待的，第二天就又把人給領來了。

　　甯枳淡定道：“又沒人知道他們是民政局的。”

　　顧衡公司裡的人當然不知道。

　　隻是這幾個人穿着行政夾克，手提公文包，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我是體制内”的信息。

　　吓得放完水出來湊巧遇到的财政經理以為是臨時抽查，皮帶都沒系好，連滾帶爬地跑回自己部門，讓手底下的人連忙先自查一番，财政部一陣雞飛狗跳。

　　顧衡生硬地轉移話題：“和我回一趟祖宅再離婚也不遲，奶奶想你了。”

　　“也行。”甯枳居然還點了點頭。

　　結果她下一句就是：“剛好和奶奶說一下離婚的事情。”

　　“她身體不好，你就這麼刺激她？”顧衡道：“我也可以幫你瞞着你母親。”

　　甯枳扯了一下嘴角，語調莫名有些陰陽怪氣：“不用，她應該能接受我們離婚的事情。”

　　主要是甯枳實在是想不到理由去和秦惠蘭解釋，為什麼他們兩口子一次都沒有一起來看過她。

　　甯枳催促：“顧總可以先放着，咱們先去簽個字再回來喝也是一樣。”

　　顧衡沉默了一下，問：“離婚之後，你要是找回孩子，你準備當單親母親？”

　　甯枳故意氣顧衡：“關你什麼事？顧總打算接盤？”

　　在甯枳宛如看冤大頭的目光下，顧衡的青筋直蹦，愣是說不出半句好話。

　　顧衡捏緊手上的湯匙：“我知道了！你出去！”

　　兇什麼兇，就他有嘴。

　　甯枳耐着性子說：“我的名字已經簽了，那你記得去簽字。”

　　甯枳懶得再和顧衡多說廢話，轉身想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頭，丢下一句話。

　　“對了，這湯是你媽讓我帶給你的補湯。”

　　讓她給顧衡煲湯，做夢去吧。

　　顧衡的臉色一黑。

　　甯枳頭也不回地走了之後，李特助為了不觸黴頭，隔了十幾分鐘，估摸着顧衡的心情平複了些許，才磨蹭着走進去，小心翼翼地問：“顧總，那幾個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還在等着呢……”

　　隔壁部門的财政經理，平均一分鐘來問一次，這夥人是來幹嘛的，是不是來查賬的。

　　李特助哪敢說實話，隻能囫囵糊弄過去，弄得财政經理那是一個心驚膽戰，生怕是自己手上的帳出了什麼不能明說的問題。

　　他不就是上次出門應酬多點了一瓶兩千的茅台私藏但走了報銷程序，還有上上次拿了某老總送來的一條富春山居……

　　這點東西，也不至于讓人家親自上門查——

　　的吧……

　　顧衡冷冷道：“我知道了，你讓他們自己找借口推掉。”

　　李特助硬着頭皮說：“他們說局裡的實習生都被少夫人投訴開除光了，實在是找不到理由糊弄過去了。”

　　顧衡：“那讓他們的局長轉告上面，糊弄過去的話，下半年的招商項目的業績，顧氏的公司給他們包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