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嶼澤把手放在她的後背,卻又克製著輕撫她的沖動。
男人的眼底也泛起了幾許腥紅,他的呼吸沉重的厲害,卻又被他極力壓抑的緩慢。
她幾乎沒有哭出聲音,但是肩膀的濕意卻讓喬嶼澤清楚的知道此時她在流淚。
喬嶼澤稍稍鬆開了她,伸手捧起了她的臉。
女人有些狼狽的把臉蛋撇開,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但是喬嶼澤卻靠近了她,薄唇壓了下來和她的唇瓣距離越來越近。
她的瞳仁瞬間睜大,不知道該不該推開他,但是幸好,他並沒有吻上她,而是在她的唇邊停了下來。
但是這個距離也足夠曖昧,男人的黑眸盯著她,沉重緩慢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灼熱的溫度幾乎仿佛從她的肌膚滲透進去,燙到了她的心底。
“喬……”她剛開口說出一個字,就被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唇瓣上。
“是我的錯。
”喬嶼澤低啞的笑了一聲,“是我的自大和自以為是,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也是我自私的把你留在身邊,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痛苦,以至於耗盡了你對我的所有耐心。
”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近乎自嘲。
黎以念的眼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與你無關。
”她下意識的說道,“是我隱瞞在先……總之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
“晚了嗎?
”男人低笑著吐出這三個字。
黎以念後撤了一點,掙開他的懷抱,啞聲說:“我該回我自己的房間了。
你……”
她本來想請求他再也不要來見她,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但是看起來,就算她拿到他的口頭保證也沒有任何意義。
喬嶼澤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
他扯了扯唇角:“我不會給你任何保證。
我隻能盡量。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比你更希望我能放下,隻是這件事遠比我想象中要難……難很多。
”
假如他能夠放下這個女人,也不必因為被她的冷淡所傷害,更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痛苦。
黎以念怔怔的聽著,她沒想到心髒竟然還會因為他的這句話還抽痛。
真難得,原來她還沒有完全麻木。
“我明白。
”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往外走去。
走出去的一瞬間,她的淚水又一次無聲的滑落。
喬嶼澤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門後。
他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喬嶼澤就離開了因特拉肯,回到陽城已經是十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這個短暫的假期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倒是他落地沒多久,就接到了季衍錚的反饋。
“你拜托我調查的那個女人,已經有結果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季衍錚語氣沉穩,“我剛剛發到了你的郵箱,注意查收。
”
喬嶼澤撫了撫眉心:“謝了。
”
季衍錚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
乍一聽平靜的四個字,卻似乎隱約按捺著什麼。
喬嶼澤很敏銳,他的呼吸凝滯了一瞬,才低低的開口:“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
“沒有。
”季衍錚的語氣依然沒有什麼起伏,“不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盡管說。
另外這份資料是我親自調查的,沒有經過第二個人的手,你可以放心。
”
饒是喬嶼澤此時情緒低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季衍錚要不是猜到了什麼,何必強調這份資料沒有經過第二個人的手?
不過他依然笑納了季衍錚的這份好意,輕哼了一聲說:“放心好了。
需要你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客氣。
”
喬嶼澤獨自回到玉泉宮,打開電腦接收了季衍錚剛剛發過來的郵件。
看到這個女人的照片,喬嶼澤立刻篤定她就是黎以念的生母。
黎以念之所以是個孤兒,是因為當初文妍生下她以後就不幸死亡。
否則的話,憑借著她從喬豐年那裡獲得的分手費,她也不至於把女兒送到孤兒院。
這份資料詳細的記錄了這個女人短暫的一生,當然也包括她給喬豐年做情人的經曆,以及……她懷孕生女的經曆。
隻是從日期上看,大概是她和喬豐年分手前後,就有了以念。
這一點似乎不能說明以念一定不是喬豐年的女兒。
何況這份資料顯示,文妍在喬豐年以後並沒有和別的男人交往過,至少不是長期關係,否則以T.S是信息安全係統,不可能調查不出來。
喬嶼澤抿緊了唇,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拿到了以念的DNA樣品,但是喬豐年的毛發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取得。
畢竟他們父子之間極少有親近的舉止,喬豐年最多也隻會拍拍子女的肩膀表示贊賞。
喬豐年的助理也都忠心耿耿,如果他想走助理的路子,恐怕也很難不打草驚蛇。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詢問喬母。
可是假如這一切真的都是喬夫人的陰謀,那麼……畢竟是生養他的生母,以後他又該如何麵對她?
喬嶼澤抿緊了唇,眉心也狠狠的擰緊。
雖然他對黎以念提出了這個可能性,聽起來這個可能性也很大,但是他甯願是鑒定結果出錯了。
他把郵件關閉,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隻能另外找機會了。
他抄起手機,把電話打給了顧以默。
……
顧以默上次車禍也受了點傷,不過他的情況比喬嶼澤還輕,在醫院待了一個晚上就等到喬嶼澤醒過來就出院了,然後休息了沒兩天就活蹦亂跳。
不過畢竟是車禍,他還是被父母逮到了借口壓在家裡休養了好多天,還被念到耳朵痛,眼下接到喬嶼澤的電話,他立刻找機會溜了出來。
不到一個小時他就來到了玉泉宮。
“你不會又想找我喝酒吧?
我爹媽勒令我短期內不許跟你走太近,免得被你連累。
”顧以默大喇喇的在他麵前坐下,“你們家內鬥很嚴重啊,連我爹媽這樣的邊緣人士都有所耳聞。
”
顧以默家裡不算豪富,但畢竟和黎家沾親帶故,至少上流的八卦還是能夠聽到的。
喬嶼澤扯了一下唇作為回應,他眉心微擰,看起來還在沉吟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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