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琛看着她越掉越兇猛的眼淚,心尖兒一疼,可是他動不了,不能擁她入懷,不能像以前她在沈家受到委屈時,那般安慰她,或是吻去她的淚水。
他擡起右手,沈悠然快步上前握住,滾燙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他嗓音艱難沙啞的道:“别哭。”
沈悠然想要止住眼淚,可是如同水閥壞了一般,怎麼也不受她的控制,她哇的一聲趴在床邊,号啕大哭起來:“是我害了你。”
“悠悠,别哭了,我想睡覺,你這樣會打擾到我休息。”這是顧瑾琛醒過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這句話說完,他一下子似乎變得極為虛弱。
沈悠然點頭,拼命的忍住眼淚,将他的手放進被子裡:“你睡吧,我在這守着你。”
顧瑾琛想要替她擦幹臉上的淚,可是他剛才有些耗神,現在累極了,漸漸的阖上了眼睛。
沈悠然拉過椅凳在病床邊坐着,看着靜靜躺着的顧瑾琛,他雙眼緊閉,俊隽的面容透着病态的蒼白,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張特助上前兩步,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輕的道:“醫生說,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其餘的,以後再說吧。”
那些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就像一個黑暗的深淵,掉進入去就是萬劫不複。
沈悠然的臉埋進掌心裡,眼淚無聲的掉落。
他明明那麼好,上天怎麼總是不對他好一些呢。
人與人都是公平的,為什麼那些惡人能逍遙自在的活着,他們要活的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