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姻緣之事不可強求
“長得人模人樣的,腦子不好使嗎?”葉傾城紅唇微勾,唇角的嘲弄毫不掩飾,“我是說你沒教養,你聽不懂?”
“你才沒教養!”容妙妙臉色漲紅,幾乎暴跳如雷,“你這個敵國公主居然在我面前放肆!信不信我禀告太後,讓太後娘娘治你的罪?”
葉傾城漫不經心地擡手,撩發絲的動作自帶妖娆風情:“正好本公主對兩國聯姻的決定深感不滿,你若真能去告訴你們家太後,本公主反而要感謝你,隻是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膽子。”
容妙妙聞言,眉頭一豎:“你看我有沒有這個膽――”
“妙妙。”聽出話音的容樂及時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公主遠道而來,乃是大周貴客,我們應該以禮相待,别丢了大周皇族的臉。”
容妙妙一愣,随即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抿了抿唇,繃着臉不說話了。
哼,差點上了這個公主的當。
蜀國乃是大周的手下敗将,他們送個公主過來和親定然是擔心大周兵力強盛,若兩國再起戰争,楚國肯定吃不消,所以才趕緊送了個公主過來求和。
兩國聯姻更要展現大周泱泱大國之氣度,這個時候她若是把這位公主殿下得罪了,肯定會被人說容氏皇族之人蠻橫無理,仗勢欺人,這位小肚雞腸的公主萬一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哭着回去蜀國,她豈不是百口莫辯?
真是狡猾,她偏不上當。
“行了,今天是太後娘娘的壽誕,别鬧得不愉快。”林嘉開口打圓場,“南姐姐輩分比我們長那麼多,我都怕把你叫老了,以後我就直接叫你南姐姐吧。”
南曦淡淡一笑:“我不講究這些,怎麼方便怎麼來。”
她當林嘉是朋友,彼此直呼名諱也完全沒問題。
侍女過來添了茶,有方才南曦的警告,這位蜀國公主看起來也不是個好惹的女子,涼亭裡一時沒人再蠢到主動挑事,彼此相談雖不算甚歡,卻也不再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溫瀾怎麼沒來?”林嘉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溫瀾,“她今天沒進宮嗎?”
“溫姑娘在慈安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容樂斂眸喝茶,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别的意味,“太後喜歡她,以前一直想把她賜婚給攝政王,溫姑娘也死心塌地喜歡着攝政王,連進宮為妃的機會都放棄了,沒想到最後卻沒能得償所願。所以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太好,太後把她叫過去安撫呢。”
這番話說得平平淡淡,似乎隻是在陳述事實,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
可此時當着正牌攝政王妃的面說這樣的話,難免讓人多想,言下之意就好像是南曦這個後來者搶了本該屬于溫家姑娘的王妃之位似的。
而且太後刻意把溫瀾叫過去安撫,不就是說太後偏寵溫家姑娘而不待見南曦嗎?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林嘉淡笑:“溫瀾一片真心的确讓人感動,不過姻緣之事不可強求,她喜歡攝政王不代表攝政王就一定要喜歡她,女孩子家在姻緣一事上還是要含蓄矜持點比較好。”
南曦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手執茶盞,安靜地抿了口茶,表情閑适,并沒有絲毫不悅或者尴尬之色。
“雖然很多人都說南姐姐出身商戶,身份上不太高貴,要我說還是膚淺了些。”林嘉坐在南曦旁邊,漫不經心地托着腮,就像平常姐妹兒閑聊似的口吻,“攝政王喜歡南姐姐,肯定是因為南姐姐身上有着旁人所沒有的優點,而這優點恰恰就讓攝政王看到了,所以别的女子就全部入不了他的眼了……南姐姐,你說對不對?”
“嗯,這話我愛聽。”南曦似乎被哄高興了,心情甚好地揚唇,“所以還是嘉嘉獨具慧眼,明天我們出去逛街,我帶你去墨玉閣挑兩件首飾。”
容樂原本還想挖苦兩句,聽到這句話直接歇了菜,雙手攥了攥,忍不住輕咬着唇。
墨玉閣。
她們這些皇族郡主一年也難得去兩次的地方,在南曦嘴裡就好像胭脂水粉鋪子似的尋常。
若說青樓賭場是男人們的銷金窟,那墨玉閣就是貴夫人千金小姐們燒銀子的地方。
墨玉閣裡随便挑件首飾,沒有幾千兩銀子都下不來,南曦倒是大氣,随随便便就能帶林嘉去挑兩件首飾,好像不要錢一樣。
不過誰讓人家銀子多到花不完呢?
容樂和容妙妙都暗自咬牙,既惱怒林嘉讨好南曦的舉動,又羨慕她可以随時去墨玉閣挑首飾的好運。
而南曦呢,以前雖然有錢,卻總是被人嘲笑一聲商戶女,如今成了攝政王妃,手裡不但依然攥着花不完的錢,連身份都是正兒八經貴女都不敢惹的尊貴,比當今皇後過得還舒坦。
簡直成了真正的人生赢家,怎不叫人羨慕嫉妒恨?
南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連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銀子擺不平的事情就用權力來擺平,多簡單?
隻要能換她耳根子清靜就成。
不過眼下,她心裡想的卻是溫瀾。
茶盞送到唇角輕啜一口,南曦眉眼微斂,暗自沉吟,今晚的壽宴上,太後會不會憋着什麼大招?
即便清楚攝政王容毓是個惹不得的人,奈何總有人不信邪想找死,她得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不是?
……
此時的慈安宮裡,不但溫瀾在,後宮裡皇後和衆嫔妃也都在。
長公主則是剛到。
甫一踏進慈安宮,除了太後和皇後之外,衆位嫔妃和貴女就恭敬地起身行禮,長公主淡淡說了聲免禮,冷着臉走到太後跟前坐了下來。
太後端坐主位,一擡眼就察覺到了女兒表情有些不太對,眉心微皺:“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長公主淡道:“母後覺得以兒臣的身份,滿室宗親朝臣誰敢惹我不快?”
太後一聽這話,心下登時有數,表情也難免陰郁了兩分:“攝政王妃?”
長公主冷哼一聲:“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也敢在本宮面前托大,真不怕折了她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