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雲家完了
驚怒了一整夜也心力交瘁了一整夜的雲騰,此時正站在雲騰閣被破壞的機關旁,命府裡懂點機關術的手下進行修複。
然而得到的答案否定的。
“這個機關是盧公子親自設計,老爺怕太多的人知道會洩露雲家機密,所以除了這處機關入口之外,别處還有沒有其他可開啟的機關,屬下也并不清楚。”三十多歲的青衣男子低着頭,“就算有,可能也隻有老爺和盧公子知道在哪兒。”
而這處被破壞的機關,已經沒了修複的可能。
雲騰聞言,臉色鐵青沉怒:“該他精明的時候他不精,一些破機關倒全部當成了寶!”
手下們瑟瑟發抖,站在一旁不敢搭腔。
平日裡老太爺對兒子的行徑就有些不滿――或者說,從當年雲翼做下那些荒唐事開始,老太爺就對他有了嚴重的不滿。
這些年雖然雲翼掌權,可說話份量最重的還是老太爺,若非老太爺年齡太大,精力有限,根本輪不到雲翼胡亂折騰。
再加上今天晚上宅子裡發生的這一出飛來橫禍,那些毒蟲帶來的恐慌,以及老太爺此時明顯怒火歇的心情,他們生怕劫後餘生再被遷怒,誰敢随意搭腔?
“現在盧遠死了,你家老爺生死不明,你們說該怎麼辦?”雲騰目光沉厲看着眼前幾個雲家手下,“就算他還沒死,被困在下面沒水沒食物,很快也會被渴死餓死!”
手下們不安地低着頭。m.
“立刻給我想辦――”
“老太爺,不好了!”門外護院匆匆進府禀報,“雲家被官兵包圍了!”
雲騰瞳眸驟縮,蓦地轉頭:“你說什麼?!”
“外面都是官兵――”
“我讓他們去搜捕擅闖雲府的賊子,他們包圍雲府幹什麼?”雲騰氣極怒吼,“都是一群蠢貨!賀彥風呢?讓他馬上來見我!”
“不……不是……”禀報的護院惶恐不安地站在門外,“是……是奉旨查案的官兵……”
随着他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完,雲騰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白了下來:“奉旨查案?”
腦海裡閃過今晚上那兩個膽大包天的賊子,原本他還不敢肯定那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是單純為了殺人,還是想要竊取什麼?
究竟殺人是障眼法,竊取東西才是目的,還是竊取東西是障眼法,目的其實隻是為了報複雲家?
地宮裡丢了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因此根本無從準确地判斷兩人來意。
他甚至一度懷疑這是葉昀的報複。
隻是直到方才他都不敢肯定,因為葉昀根本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然而此時,他什麼都明白了,卻也什麼都晚了。
那兩個人,居然是從帝都來的。
奉旨查案?
雲騰眼神陰冷,是蘇策暴露了,還是雲家勢力已經大到引起了宮裡那位新主子的注意?
閉了閉眼,他克制着心頭翻湧激烈翻湧的情緒,擡腳往外走去。
雲騰原本就已經老了。
此時的背影更是瞬間蒼老得連身闆都挺不直似的。
雲家完了。
這四個掠過腦子,雲騰卻還猶帶着幾分做夢似的恍惚,完全想不出來,雲家究竟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劫難?
從頭到尾一點迹象都沒有。
所有分布在外面的探子、眼線和死士,好像全部成了空氣,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護衛們護着雲騰往外走去。
雲家大門外,身穿戎裝的俊雅青年立于衆位将士之前,表情沉着,身姿凜峭,大門内外點起的火把照亮着青年俊逸出衆的容貌,襯着周身貴氣非凡的氣度,直教人忍不住歎一聲英雄出少年。
雲騰踏出大門,看着眼前這烏壓壓的陣仗,心頭有種大勢已去的悲哀。
“這位小将軍如何稱呼?”目光微轉,對上青年英挺清貴的眉目,雲騰表情沉沉,“今夜來此,所為何事?”
“鄙姓軒轅,單名一個曜字,家父坐鎮淮南二十餘年,封号淮南王。”軒轅曜目光微擡,看着眼前這容貌蒼老憔悴的老者,“今日來此,是為奉旨查案。”
雲騰一怔,随即嘲弄:“堂堂尊貴的皇族世子親自來查案?也算看得起我雲家了。”
“可惜聞名不如見面。”軒轅曜淡道,“本将軍得到的消息稱,雲家乃是上甯的土皇帝,坐擁潑天富貴,雲老家主在上甯跺跺腳,這一方疆土都得震上一震,不知是否屬實?”
雲騰冷漠說道:“空口無憑,這謀逆犯上的罪名雲家可承擔不起。”
“雲家培養蘇策為棋子,利用戶部尚書之權謀私,多年來給雲家制造了許多便利,聚斂了不該屬于雲家的财富,此為其一;雲家罔顧朝廷律令,私設馬場,私養兵馬和死士,如此行為可視為謀逆,此為其二;勾結上甯當地官員,利用蘇策在朝中職務之便,欺上瞞下,把上甯富庶之城變為貧瘠之地,多年來得以減免賦稅,如此行為乃視為欺君,此為其三。”
軒轅曜眉眼冷峭:“至于雲家内裡一些肮髒龌龊之事,本将軍不願一一提起,雲老家主應該清楚僅欺君和謀逆這兩條罪名,就足以讓雲家九族盡誅。”
雲騰心頭駭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不過弱冠之齡的青年将軍,幾乎無法相信,這人在悄無聲息間就把雲家查了底朝天。
“雲老家主可以否認。”軒轅曜語調從容,“但屬于雲家的罪名一個都不會少。”
雲騰眼神沉怒:“就算你是皇族世子,說話也得講證據――”
“證據已經送去了皇城。”軒轅曜道,“雲老家主不必着急。”
雲騰臉色驟變,看着他的眼神裡透着鋒銳冷峭的冰芒。
“雲老家主年紀已經大了,千萬别沖動。”軒轅曜出于敬老愛幼的美德,好心提醒道,“昨夜你們連夜護送轉移出去的妻兒女眷現在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她們會得到什麼待遇,取決于雲老家主對朝廷的态度。區區一個上甯雲家,若真敢跟朝廷作對,以卵擊石不說,還會落一個更為慘烈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