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府守門小厮殷勤備至,幫着擡踩腳凳,讓謝柏庭扶蘇棠下來。
昌王府管事的領蘇棠和謝柏庭進府,才走到二門,昌王妃就迎了出來,道,“秋菊宴上讓世子妃受驚了,我正打算去靖南王府探望你,沒想到世子妃就來了。”
這話聽得蘇棠心下直翻白眼,算上秋菊宴那大半天,三天半的時間都不夠昌王妃去靖南王府探望她,她一來,她昌王妃就準備去,可真夠巧的。
雖然和昌王府的人接觸不多,但就這兩回看,昌太妃和昌王妃都喜歡說漂亮話,隻是這些話或許别人喜歡聽,但她不是愛聽漂亮的人,比起别人說什麼,她更喜歡看别人做什麼。
光說不做,隻會引起她反感,漂亮話她說不了多好,但添堵的話,她張口就是,蘇棠歎息道,“以前受些驚吓,我都不當回事的,如今有了身孕,不比從前了,緩了幾天,這會兒還有些腿軟,昨兒我就想來昌王府給太妃把脈,相公說昌太妃本就怕我奔波勞累,再加上昌王府才出過事,不敢勞煩我再跑一趟,太妃會去靖南王府的......”
“我也不知道太妃哪天去,皇上敬重太妃,好不容易脹氣大有好轉,需要接着調理,拖不得,隻能我來了。”
蘇棠話說了一籮筐,聽在謝柏庭耳中就一句:别和我虛僞。
昌王妃的臉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尴尬道,“雲三太太在府裡出事,太妃愧疚不已,病倒了......”
蘇棠沒再說話,跟着昌王妃去見昌太妃。
屋内,昌太妃靠在大迎枕上,臉色有些蒼白,見到蘇棠,昌太妃道,“怎敢再勞煩世子妃跑一趟?”
蘇棠道,“皇上讓我給太妃治病,我豈敢懈怠?”
丫鬟搬來凳子,蘇棠坐下給昌太妃把脈,道,“太妃恢複的很好,我開張方子,服用兩個月,腸氣之症以後注意飲食休息就不會複發了。”
昌太妃點點頭,蘇棠要起身去開方子,她紅着眼角,道,“我昌王府舉辦秋菊宴,給我昌王府面子的人多,花園南角景緻遠不及花園中央美,以為不會有人去,疏于防備,被人鑽了空子,連累雲三太太搭上一條命,還險些讓人傷了世子妃,她臨死前,身邊隻有世子妃和靖南王府四姑娘,雲三太太可說是誰害了她?”
“我知道信王府不需要我昌王府相助,但我昌王府什麼都不做,實在難以心安。”
這是在套她的話嗎?
蘇棠看了昌太妃一眼,搖了下頭道,“我去晚了,聽到她慘叫聲趕到的時候,雲三太太已經倒地不起了,我盡全力施救,也回天乏術,她剩最後一口氣,隻求我原諒承安伯世子夫人。”
昌太妃動容道,“做母親的,總是以兒女為重,除了這些,就沒說别的了嗎?”
蘇棠疑惑的看着她,道,“我和承安伯世子夫人一向不合,雲三太太也不喜我,如果可以選擇,她絕不會想見到我,又怎麼會和我多說話,恨我都來不及呢。”
昌太妃可惜道,“要是能留下隻言片語,也能早日替她報仇。”
蘇棠就道,“太妃放心,雲三太太的仇遲早能報的,我這人不但嘴靈,做夢更靈驗,我昨晚就夢到信王府給雲三太太報了仇,皇上将兇手抄家,于城門口斬首示衆,十來顆腦袋挂在城門上,引來一堆人圍觀唾罵,當時天飄着大雪,我估摸着就是今年冬天了。”
蘇棠說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昌太妃,即便昌太妃情緒維持的很好,但眼底也還是流露了一絲恐懼。
蘇棠說完,就起了身去開方子,開完藥方子,蘇棠就和謝柏庭告辭了。
昌王妃要送他們,蘇棠沒讓,昌王府管事的送他們到大門口,坐進馬車,蘇棠就對謝柏庭道,“一會兒祭拜完雲三太太,我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