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走,顯然有事禀告,他看着謝柏庭道,“今日我帶人去東雍大營時,碰到一黑衣蒙面人,他看到我,轉身就逃,怕耽誤大事,我便沒讓人去追,但我看他身形有些眼熟,像是......”
“像是什麼?”謝柏庭追問道。
“像是宋國公,”歸德将軍回道。
謝柏庭眸光猛然一縮。
蘇棠在秦問告訴她宋國公墜崖的時候,她就懷疑宋國公人沒死,以宋國公和東雍的關系,他出現在東雍大營一點都不奇怪。
一個澹伯侯就夠心狠手辣了,再加一個詭詐的宋國公,這仗有的打了。
歸德将軍把這事禀告謝柏庭知道,沒事就退下了,謝柏庭轉身進了營帳,蘇棠沒有進去,她把金镯遞給半夏,半夏懵了。
她還奇怪從來不帶金镯子的世子妃别的都不拿,就拿了金镯和金簪,沒想到是給她拿的。
主子的賞賜,丫鬟是不能拒絕的,半夏忙不疊的接了,“謝世子妃賞賜。”
蘇棠又把金簪遞給白鹭,白鹭也高高興興的接過,然後道謝。
兩丫鬟得了賞賜,高興的合不攏嘴,尤其是白鹭,她才被大少爺送給世子妃多久啊,連一個月都沒有,就賞賜了她這麼重一根金簪,她待在盛家,不吃不喝一年的月錢也買不起這樣一根金簪啊。
營帳内,謝柏庭坐在那裡,眼神晦暗不明,蘇棠猜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她不喜猜測,在謝柏庭對面坐下後,握住他搭在桌子上的手,問道,“在想什麼?”
謝柏庭反握住蘇棠的手道,“在想要不要把你送去嶽母大人那兒住。”
蘇棠一天就來氣了,要把手收回來,卻被謝柏庭死死握住,蘇棠沒好氣道,“為什麼要送走我?”
“軍營裡有細作,”謝柏庭道。
蘇棠怔住。
她看着謝柏庭,就聽謝柏庭道,“我随嶽父大人去追澹伯侯,中了東雍埋伏的消息傳到扶風王耳中,扶風王就查這事了,哨兵傳回來的消息是東雍主力去了右防禦台,可傳到扶風王手裡的是澹伯侯帶大軍攻城,扶風王才臨時把左右防禦台的兵力調了一部分過來,逼的嶽父大人铤而走險......”
蘇棠聽得後背發涼,“我爹去追澹伯侯不是你計劃的嗎?”
蘇棠以為謝柏庭和蘇鴻山去追澹泊侯,是怕澹伯侯回東雍大營,正好和鐵騎兵對上,為了确保鐵騎兵火燒東雍糧倉的計劃萬無一失,才去拖延澹伯侯回營時間,結果竟然不是?!
謝柏庭和信安郡王他們去是這目的,但蘇鴻山不是,他是真的去抓澹伯侯的。
謝柏庭怕蘇鴻山攔不下澹伯侯,才跟去的。
要不是鐵騎兵成功燒掉東雍糧草,他們今日就真兇險了。
謝柏庭說起,蘇棠才知道哨兵藏身在東雍攻城的路上,就是要準确知道東雍各路兵力,以便應對。
哨兵飛鴿傳信回來,信是扶風王的親信接收的,筆迹也一樣,所以扶風王沒懷疑過信有問題,可信卻不是哨兵送的那封,也就是鴿子飛出去後,就被人抓住了,換了封錯誤的信帶回來。
東雍能截信,可做不到憑着幾個字就模仿筆迹來,必定是軍中有人暗中相助,而且這個人還能接觸到哨兵的筆迹。
細作不揪出來,謝柏庭不放心蘇棠繼續留在軍營裡,蘇棠不肯走,“細作要真幫東雍殺我,我就是躲去小院也沒用,我留在軍營,細作怕暴露,反倒不敢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