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煙晚伸手撇開他的胳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清明的月色，還有花園裡面輕輕擺動的秋千，深深喘了兩口粗氣，眼眶紅紅的，鼻尖也是通紅的，但她強忍着，愣是沒有掉眼淚。

　　“相信你……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相信你，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你救了我那麼多次，你幫了我那麼多，你對我那麼好，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眼睛裡面是光是溫柔的。”她緩緩垂下雙眸，聲音很輕，卻字字句句都傳到了蘇妄的耳中。

　　他一慌，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卻被餘煙晚一把推開。

　　她轉過身，看向對方，以夜色遮掩她眼底的情緒，冷聲質問道：“我最後在問你一次，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瞞着我的。蘇妄，不要欺騙我。”

　　她最恨的，就是欺瞞！

　　蘇妄的手落了空，眼神不安地看着她，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她果然還是知道了。他想過餘煙晚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全部的真相，會恨他，怨他，可從沒想過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沒有給他一點點準備的時間。

　　餘煙晚屏息等着他的答複，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樣，半晌過後，她忽然輕笑了一聲，“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着。”

　　“晚晚……”

　　餘煙晚直接拿起一旁小木桌上的花瓶，朝着蘇妄的方向砸了過去，吼道：“走！”

　　陶瓷的花瓶落在地上，碎成無數殘片，蘇妄也沒有後退一步，他開口，聲音低沉，“晚晚，你不信我？”

　　她背對着蘇妄，閉着眼睛，腦子裡全是蘇妄對她說過的那些情話，心仿佛被人用刀子割裂了無數的傷口，她張了張嘴，先深深呼了口氣：“信你？信你什麼？信你蘇家和當年的事情無關？還是信你沒有幫沈華封躲避追查？”

　　聽到餘煙晚這幾句話，蘇妄腦子‘嗡’的一聲，一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是在餘煙晚轉身要走的時候，伸手一把将人緊緊拉進懷裡。

　　他聲音有些低啞，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擰着眉，神情有些為難和痛苦：“我沒有幫他，我也沒有想要瞞你，隻是……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告訴你。”

　　“沒有想要瞞我？蘇妄，你是真的以為，我蠢嗎？是……我是挺蠢的，蘇家和沈家早就有婚約，我卻從來都沒懷疑過蘇家。隻因為當初你父母在我父親去世之後，出席了他的喪禮，隻因為他們是為數不多還記得我父親的人。隻因為，他們對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餘煙晚仰着頭，雙手僵硬的垂在兩側，眼淚順着臉頰不停的滑落，心疼的幾乎無法呼吸，“我信了你，喜歡上你，現在我受到懲罰了，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蘇妄，我們就這樣吧，蘇家當年做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我已經不想追究了，一切到此為止，至于沈華封，我一定會親自把他送進監獄。”

　　蘇妄的父母已經去世這麼多年，她就算想追究，也早就沒有可以追究的人了。她隻是無法接受，蘇妄一再地欺瞞。

　　“餘煙晚，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永遠都不準離開。除非我死！”

　　他忽然冷下臉，抱着她的雙臂不斷縮緊。